容沨她们被李老夫人留了下来吃午食,一顿饭下来,容涟可是吃得十分心梗,也是明白了沈夫人为何要装病,躲着李老夫人了。
容涟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饭,只听李老夫人老神在道“少期家的小姑娘,等会儿你跟着那小子一起去拜祭她母亲去。”
林妈妈提醒道“老夫人又在说胡话了,容五姑娘还没嫁过来算不得沈家的人。”说着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李老夫人可不听,她冷喝道“亲都结下了,怎么算不得沈家的人,老婆子还能在青州呆上几个日子,就得要她们去给我女儿好好拜祭,知道谁才是这沈家正经的当家主母。”
说话有力,且句句有理,在容侯府裴氏也是后面续弦娶进来,先前两年每逢忌日、清明、中元、祭祖裴氏都是得要安安分分去祭拜的,后来是因为重病才一切从简。
况且沈夫人当初还是从妾室府上来,李老夫人一口一个正经当家主母真真是在沈夫人心口狠狠扎了一刀,这不是在说她名不正言不顺吗!
容涵小声在容沨耳边嘟囔“以后嫁过来拜的日子还少吗,五姐姐怎么就答应了,不伦不类的,教人笑话。”
容沨早就停了碗筷,用着帕子拭了拭嘴,悄声淡淡道“日后嫁过来,到底拜的是谁可真说不准,李老夫人这是拿五妹妹做筏子落沈夫人的脸。”
话音刚落,李老夫人半眯着眼睛指着容沨两人“两个小丫头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敢大声说。”
容涵脸色一红,不敢将方才的话说出来,容沨镇定道“说我们家五妹妹孝顺,在家里面就得长辈喜欢,这次去拜祭沈家主母,也是想全一份孝心。”
李老夫人闻言细细地盯着容沨,板着的脸一下乐了起来“小丫头嘴巴厉害。沈氏什么时候心都蒙了猪油……”
转而又对林妈妈道“教底下的人仔细点安排。”
沈少期被孝道压着去祠堂给李氏跪了几日,每日跪完还要在那儿听李老夫人指桑骂槐,每次沈将军都在,叫他一句话都不能反驳,只能生生受着。
沈少期站立在书房外“容家姑娘都来了?”
小厮回道“容家的几位姑娘都来了。”
沈少期眼底聚起一抹偏执的深意,他放在腹前的手微微紧握,那就是说容沨也来了。
他诡异地轻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在沈府你怎么躲我。”
……
容涵今日贪嘴,吃得东西杂了,一天都在沈府跑厕所,去的时候脸色涨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容沨想着若是她肚子还不舒服就先告辞回侯府看大夫,指不定又要被祖母一顿骂。
容沨看着沈府熟悉光景,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股脑的涌上头,根本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眼中清亮也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忽然,她听得耳边有人在道“容四姑娘,容四姑娘……容五姑娘弄脏了衣裙,着急不知道怎么好,叫婢子唤你过去帮忙想想办法。”
容沨猛地回神,眼睫轻颤“好。”
那丫鬟还对云宵笑笑“容五姑娘说,她来的时候带的有衣裙,还请这位姐姐帮忙去拿一下。”
才刚走出一柱香的时间,容沨眼中深色更浓,她一下抓住前面丫鬟的手腕,冷声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沈府的地界她是最熟悉不过的,这路分明就不对。
丫鬟张了张嘴,忍痛夺回自己的手腕,低着头无声退下。
“容四姑娘。”
容沨身形一顿,如同被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肌肤,浑身战栗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沈少将军,我还要去寻我六妹妹,就不打扰少将军了。”
沈少期不慌不忙“你心里清楚的很,是我把你引过来的。”
容沨冷着脸,喝道“我不知道,还请少将军慎言。”
沈少期最喜欢容沨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眼底源源不尽的光芒总能晃倒他的心神。
若是被容沨听到他内心的独白,定会恨声骂一句“贱皮子”。
“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妹妹不过是逢场作戏……”
容沨嫌恶地后退了一步,把沈少期当成洪水猛兽离得远远的。
“那少将军逢场作戏的可多了去,月上间的青衣,钱如燕姑娘,我五妹妹,她可是因在踏青时维护了你,被祖母父亲责罚,少将军几分心意倒叫我听了觉得是个笑话。”
沈少期上扬的嘴角一顿,周身透着股戾气,他静静道“若不是你躲着我,我娶的就不会是你妹妹容涟。”
容沨冷哼“我可没有五妹妹的好福气,和钱姑娘做姐妹,还请少将军莫要再纠缠。”
沈少期脸色一黑,猛地将容沨纤细的手腕攥在手里,手里力气一点点收紧,侵略进容沨的防守范围之内。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要了你,容家双生姐妹都进了容侯府,你说青州有多少人会看你的笑话,你不愿恶心的事都要发生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