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太爷沉声道“可算是苦尽甘来,没被瞒了一辈子,就按你表妹所说,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接生婆子给我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策当即应下,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容侯爷也知道了吴氏的事情,他心里不敢怀疑周氏,也似在逃避他眼中的周氏会是这么一个用心钻营的人,连日谢予查看青州军政,本以为百密无一疏,可每次都被谢予抓住痛脚,两边事宜着实让他心力交瘁。
也不知为何谢予又成了容侯府的常客,府上也只能拱着这个活阎王。
容沨手上做着针线,一面儿又抽空抬起头拷问碧花昨日教她的字。
碧花哭丧着脸,内心痛不欲生,怪她多嘴说不如云宵识字多,日后若嫁出去了,想装装文雅和夫君咬文嚼字也不行。
结果就被姑娘拎出来认字了,一个那么多笔画,一竖一横一撇一捺写下来,跟被鸡爪刨过一样。
碧花忍不住分心道“姑娘这是要给谁做腰带呢,绣得怎么细密是给侯爷做的吗?”
云宵支了支眼,看了一瞬,姑娘选的绣线颜色都比较素净,不像是给侯爷做的,脑海中一瞬浮现出谢予那尊活阎王惊得手里捧着的茶盏一抖。
只见门外有丫鬟走进来叫道“姑娘,裴家外祖那边儿送东西来了,老夫人叫你去拿一下。”
容沨眼睫轻颤,放下针线就带着云宵出去,独留碧花一人苦兮兮地继续练字。
这厢容涟也被一同见着去了,容老夫人见着两人道“你外祖父疼你们,每年也不知要送多次好东西来,连着我们也跟你沾沾光。”
秦妈妈打趣道“老夫人也不知是得了六姑娘做的新鞋高兴,还是得了濮州亲家送来好东西高兴,瞧着嘴都合不上了。”
容涵红着脸,也不说话。
容老夫人故意虎着脸,对秦妈妈道“你个老家伙,就属你嘴厉害,涵姐儿做的鞋可不是最合我的脚,踩着舒服也不闷气,连你这个老家伙都没有这种手艺,针脚细密也多亏她这个年纪能静得下心来。”
容涟在别人看不到地方冷冷一笑,她拿着茶盖拨弄了下茶叶,对容沨柔柔道“咱们的六妹妹可越来越会讨好人了。”
容沨冷嘲一句“我倒是想问五妹妹一句,说了那么多酸话自己心里不累吗。”
这边儿,容老夫人脚上穿着容涵做的鞋子,伸展舒适就跟原来长在自己脚上的一样。
秦妈妈“我这个老家伙年纪大了,眼睛不如六姑娘明亮,也不如她心思细腻,还在纳鞋底时往里面加了药材,可不得讨老夫人喜欢。”
她看了眼旁边的容沨容涟“可别叫咱们四姑娘和五姑娘都跟六姑娘吃醋呢。”
容老夫人难得笑出声,指着秦妈妈连连摇头,半晌后“去瞧瞧,你们外祖给了你们什么东西。”
往前,裴家送来东西担心两个孩子分东西打架都是提前给分好的,容沨和容涟正上前去拿着自己的东西。
却听一丫鬟惊叫道“呀!没有给五姑娘的,都是给四姑娘的!”
容涟脸色一变,隐隐有些难堪发涨什么叫没有她的,都是给容沨的?!
她几欲扒开那丫鬟好好查看一番。
只是往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容老夫人和秦妈妈对视一眼后,秦妈妈也上前翻看,只见里面夹着一封信,递给了容老夫人。
容老夫人定睛一看,又折好信纸“你外祖说了,这次的东西是特意给四丫头送来的,叫涟姐儿不要多心,还让老婆子恭喜涟姐儿你得了好姻缘。”
容涟气得差点藏不住自己想要撒泼的意思,什么叫她不要多心!
她端着的笑脸几乎要僵死自己的脸上,隐隐又腐烂发臭的意思,她两手死死攥在一起,硬生生从喉咙憋出一个字。
“好。”
容沨心思清明,知道是外祖他们故意耍了个心眼叫容涟难堪给她出气。
她打开一个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套碧甸子做成的赤金头面,容涟见了眼珠子瞪得死死的,赤红的眼底之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邪火。
容沨转去拉着容涵的手“五妹妹平日好东西最多,这次姐姐就不挪出东西给你了。倒是六妹妹年纪小,正是鲜活的性子,总爱穿些简单的东西。”
她阖上装着赤金头面的匣子“之前戚妃娘娘千里迢迢从盛京给妹妹送了碧甸子,可惜被你心善转出去给五妹妹做了几根簪子做生辰礼物,这东西就当是给六妹妹的补偿。”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