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宵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容沨“婢子是一个粗人,受过的罪比这个还多一些,可还请姑娘听婢子一言,别伤了自己。”
容沨手上动作一顿,任然坚持扶了云宵起来“你这是想与我说些什么?”
云宵道“杜太医说夫人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可姑娘何尝不是!姑娘聪慧只怕比夫人想得还多,婢子愚钝猜不出姑娘心中所想,也不能替姑娘分忧。”
云宵说话缓慢,字字皆为容沨着想,“婢子不知姑娘如何棋行险招,于夫人风险极大,可若是姑娘去做,可就是担上不孝害母的罪名,即便给夫人强烈刺激的不是姑娘,可姑娘一旦沾上,就逃不了的!”
云宵心有余悸,仍在絮絮“老夫人和侯爷既然能狠心要送姑娘入宫,那么一旦夫人出事,姑娘名誉受损入不了大选,婢子不敢想等着姑娘的会是什么。”
话到最后,云宵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等着的是什么都不重要,我一人承受便可,你和碧花,还有卷舒阁的下人我都绝不牵连,否则我难以心安。”容沨紧紧握住拳头。
“为了给她致命一击,我已经等了太久,八月大选,七月我就便要离开,留她到今日难不成还要我眼睁睁看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等她去了沈将军府。”
没有谢予帮我的话……
“就是鞭长莫及,她看重这门苦心钻营算计来的婚事,那日我便亲手将它打碎!”
云宵沉声道“姑娘!”
容沨注视着她的眼睛,理了理她额上垂下来的头发“好丫头,我知道轻重,可她这个假嫡女在出嫁后是再也不能利用这个身份了。”
云宵凝神倾听,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呼吸渐渐急促,内心惊惧不已,难怪,难怪姑娘容不得她……
只听云宵坚定道“婢子知晓,但听姑娘一切吩咐!”
忽然碧花撩了帘子走了进来,笑嘻嘻道“姑娘和云宵在说什么悄悄话?”
云宵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猛地转身惊慌地盯着碧花,她僵僵地笑了笑“能有什么悄悄话,你不是在陪着李妈妈吗?”
碧花嘟囔道“李妈妈嫌我话多,把我赶出来了,说我吵她养病。”话语一停,她眼睛一亮,对着容沨兴致勃勃道
“这几日六姑娘在养着脸,五姑娘在仪月楼和小佛堂两头跑瞧着比之前还憔悴了不少,偏偏又和吴姨奶奶争嘴吵上,又被多罚了抄写女德。”
容沨面色沉静如水“好端端的,她们怎么又闹上了?”
碧花眼睛一转“婢子也不知晓,两人谁看了也不喜欢,倒是婢子听了外面的传言,倒像是吴姨奶奶故意招惹五姑娘的。”
容沨搭在矮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下意识的敲了起来“这样说来,五妹妹受罚和吴姨奶奶脱不了干系,也还真是难为她背腹受敌,也不知她要怎么对付吴姨奶奶,咱们就瞧好吧。”
不出第三四日,容涟因身体不支,在小佛堂晕倒,戚氏替容涟求情,容老夫人无法将责罚减半,第二日清晨,容涟拖着病体前去寿安堂向容老夫人感恩戴德一番。
容老夫人摆了摆手“你若真想谢,便去谢戚姨奶奶,她说你六妹妹的伤好多了,让你再去小佛堂也不相宜,恐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
容涟讪讪一笑,刚刚半蹲身子,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窝着一股火气,咬牙平静道“是,孙女之后便去想戚姨奶奶告谢。”说完,又轻轻咳嗽了几声。
容老夫人缓了缓脸色,让她坐下。
容沨坐在下首,一言不发,却见着容涵娉婷袅娜的走了进来,脸上的伤若细瞧,便是一点儿伤痕也看不出的。
容老夫人“既然伤了,就好好养着,祖母这里等你好了再来也不迟。”
容涵笑容可掬“之前见不得风是因伤口还未愈合,现下都好了,若还不来向祖母请安便是孙女不孝。况且我听闻五姐姐替我向菩萨祈福病倒了,我心中难安。”
容涵转去关切对容涟道“我方才听五姐姐咳嗽了两声,定然是病还未好,药一定要喝尽才能好的。”
容沨眉眼微动,心下纳罕容涵此举。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