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涟颤抖的双手已经变得麻木,尖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是谁?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要害我!”
她双手并用爬到容老夫人脚下,流泪哭着“祖母她们这是要害我!”
容沨轻轻弹了弹自己的指甲,幽幽道“五妹妹对自己的身世门清得很,祖母也是知晓的,又何必再狡辩。”
容涟死死地咬住牙关,压抑住自己的哭声,眼睛充血恶狠狠地盯着容沨。
吴氏惊叫道“五姑娘真是周姨奶奶的孩子!两人瞒天过海,真是罪大恶极!”
容老夫人心中怒极反笑听得吴氏幸灾乐祸的语气更是不耐“你给我住口!”
戚氏眉眼一动,微微摇了摇头。
容涟见局势已经扭转不了,索性豁出去,转去指着裴策厉声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和容沨联合起来要来害我,还费尽心机去找了什么接生的人来指证我和我阿娘!你们恼恨我,看着我要嫁去沈将军府见不得我好,才会算计着让我去死!”
容涟又似想到了什么,不复温婉之意,满脸尽是扭曲之色,狰狞地叫嚷着“对了,当初母亲曾打算将容沨许配给你,可惜你身份低下被祖母給拒了,定然是你对她早有私情,才会这样帮着她害我!”
“祖母!你不能信她们,我阿娘当初为我着想才把我换成了母亲的孩子,可绝对没有害死母亲的孩子,更不会有什么这个女人说的小公子。祖母你要信我!”
刘氏森然一笑,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容涟,张口露出一口黄牙道“五姑娘出生之时,虽然不足斤两,可却是足月出生的,就偏偏晚了四姑娘小半个时候,周氏抱着你时可是怜惜至极,可她的手里却沾了太多无辜人的鲜血。若不是因着害死了侯府的小公子,周氏何至于对我全家赶尽杀绝,我的孩子也惨死在刀下,这些罪孽将来也是要报应到五姑娘身上的。”
“老夫人可以不信我,但我所说句句属实,其中细节一问侯爷便知晓,当时侯爷匆匆从影梅庵下山在山脚茶棚遇见了我,那时侯爷形色慌乱,我问侯爷是足月生产还是事出突然早产,好备下东西接生。侯爷回得我却是足月生产。”
久久不曾出声的戚氏,忧心忡忡道“婢妾到真希望侯爷在这儿,不为别的,就为了侯爷能够平安无事。”
一时之间大家又想起因容涟受难的容侯爷,容老夫人其实明白,沈家之事牵扯甚广定然不是单单为了一个容涟,这只不过是一个发难的由头,可此时此刻容老夫人心里对容涟却是真的恨极了。
若是为了她,侯府哪会多年世子之位未定,她那未曾谋面的孙儿也不会被周氏下毒手惨死!她到真希望周氏当初能留下那个孩子给自己做一层保障,可惜到底是心思恶毒,连一个孩子也留不得。
容涟彻底慌了,无尽的恐惧如同黑暗四方八方袭来要将她吞噬“祖母!”
屋中一瞬静默如冰,等待容老夫人最后发落。
“当初元裔君亲自保媒为沈少将军定下涟姐儿,虽为拜堂可也是出了我容侯府的门,不宜再为容侯府的五姑娘,她如今还是沈府的少将军夫人。”
容涟难以置信“祖母!”
容老夫人大手一挥“来人!送沈少将军夫人去沈府。”
容涟挣扎地抓着容老夫人的腿,想要祈求,可是被两个大力的婆子擒住双手像拖一块破布一样,把她拉了出去,一瞬屋子里安静了不少。
容老夫人颓然倒在椅子上,闭了闭眼“这人……就不必留着了,她家人已去,又苟且偷生多年,成全她去下面陪伴家人去。”
刘氏十分安静,甚至是一片死寂,了无生气跟着下人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吴氏此刻不禁生出一丝庆幸,还好那个孩子没了,不然真就没她们母子什么事儿了!
刘氏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依稀看见门前投射出一人的影子“我这条命从阎王爷那里偷了那么多年终于要还回去了。”
“我却是要谢谢你,那个时候没有把他丢下让他自生自灭。”
刘氏微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四姑娘,说来你也不信,我总觉得那个孩子没死,他那么聪慧定然好好活在这个世上,还请四姑娘一定要把他给找回来。”
容沨听了,眼眸一沉,说的简单,茫茫人海怎么去找。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刘氏发出凄厉一声“四姑娘!那个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还偷偷跑去茶楼听人家说书,结果被滚烫的开水烫到了后劲,虽没有留疤,可却是留了一个红印,你一定要找到他!”
日落黄昏,侯府不复先前那般热闹,容涟也被人傍着送去了沈将军府,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沈府注定落没,沈少期和沈将军自然也是逃不了的,沈夫人命不久矣,容涟也要一生孤苦。
四姑娘侯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