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车门内,裴沨声音凌冽道“不知公公是奉了陛下旨意还是奉了别人的旨意?”
那太监闻言一怔,一瞬又轻轻笑着,始终低垂着头道“无论是谁,那都是宫里的主子,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马车内,云宵摇着头道“夫人不能去。”
今日安静得有些异常的碧花,忽然伸手就要脱裴沨的衣裳,沉声道“夫人与我身形差不多,我换上夫人的衣裳前去?”
云宵闻言懵了一下道“外面的太监又不是识不得夫人,怎么换?”
碧花抬头笑了笑,笑意有些微苦涩和坚定道“马车里又帷帽你给忘了吗。”
说着两个丫鬟就开始脱起裴沨的衣裳,裴沨皱着眉压低声音喝道“你们不许胡闹?”
那太监也是听得马车内的动静,微微皱眉,又道“夫人这是要违背宫里主子的意思吗?那就不要怪奴才动粗了。”
应其手里握着的冷剑就要出鞘时,车门开了,那太监只见一个丫鬟扶着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走了下来,应其眉眼微动不由看向马车内。
太监紧盯着带着帷帽的女子,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着痕迹瞥了身旁的侍卫一眼,那侍卫却是一个上前掀开了帷帽。
一道剑影寒光掠过,那侍卫的手自手腕被人切断,众人愣了一瞬,才听见侍卫极为凄厉的惨叫。
帷帽掀开,女子是裴沨俨然无疑,她神情冷冽如同冰霜又似寒星,她看着那太监讥诮道“公公这是怀疑我会让丫鬟冒充我进宫?”
她声音轻缓,每一个字都带着威慑。
太监脸色些微难看,低垂着头赔笑“是底下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夫人。”
“底下的人不懂规矩?”裴沨漫不经心道,看着那红色的血没有一丝触动,“那就是上面的人,没有教好,公公又该如何自罚?”
太监霍地抬头看着裴沨,一瞬后,抬起手抽起自己的脚来,咬牙带笑“奴才有罪。”
裴沨冷冷哼笑一声,走动了两步,斜睨着眼扫视着其他几位太监道“元裔君治理后宫犯错的奴才甚严,这公公既然不会教奴才那就送去慎刑司待上几日就好了。”
元裔君虽走,可长年积压威势还在,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他们要的是将元裔君夫人接到宫里去,至于旁人如何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便让人将太监给拖了下去。
裴沨回头看了应其一眼“马车该去那儿,还是得去那儿。”
应其沉沉点下头,有些犹豫地看向裴沨“夫人若是不想去,属下就是拼死也要将你送去不归山。”
裴沨摇头道“这路是我自己选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待裴沨上了宫车,往盛京城内驶去,马车里的云宵才走了下来,她紧紧握着手里的令牌神情莫名,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辆宫车。
耳边还回响着姑娘对她交代的话。
宫车内,裴沨看向碧花终是没有忍住问“你今日安静得出奇。”
碧花有些愣神,闻得裴沨声音反应了一会儿才道“平日夫人嫌我聒噪,怎么婢子今日安静下来了,夫人还是要说。”
裴沨眼眸微凝,盯着碧花的脸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碧花脸色一下白了,她低垂下头,抓着自己的手,沉默了片刻,才敢看向裴沨的眼睛道“婢子,婢子把自己身子给了应书。”
裴沨脸色霍地一变,皱眉道“他强迫你的?”
碧花苦笑着,流下眼泪“是婢子自己选的,是婢子自己算计了他……姑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裴沨有些头疼的扶着自己的额头,真是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都被别人给霍霍完了。
“你怎么敢?”
碧花摇着头不说话,也不敢再去想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