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拿铁锄的，早就把锄头藏起来了，生怕被收缴。拿石矛的，也早把兵器丢地上。刚才一番短兵相接，武岗军伤十四，亡三人。江淮兵伤五人，有一重伤，无阵亡。所有伤员，已经安排送回主城治伤。主要自己这边也都是乌合之众，不然应该伤的更少些。按理说，应该把阿狗和含山，山南两族一起叫上助阵的。但是这两族，以后是这边的地头蛇，孟浩有意压一压。没有这两族帮忙，就能这么快拔了武岗。两族族长确实很吃惊。

“山南老弟。”含山族长说，“首领成天哭穷，怎么一用兵。到处都是人。这边一百多人没动，那边就把武岗族攻下了。以后，你我还是诚心服从首领吧。”

“含山老哥！”山南族长惊恐有说，“你可不能乱说，我们本来就是誓死服从孟氏首领的。”

“是的，本来就很服从。”

含山族长本来想着这边离扬州几百里，想理便理，不想理。你能怎样？要是这次听说对方有船，一船能装一百多人，还能日行一百多里。一条船过来，自己族便抵不住。还有有什么想法？

那武岗一水却是后悔不已。本来以为投了缓和一下局面，来日再战，或者是另投他处，你能怎样？但是对方却早有计较。

“月九，你押运二百人去主城，交给夫人安置。大敢押一百人交山南族，一百人交含山族，均归奴籍，每成人年交粮100斤。其他人，武岗一水，暂时还归你管，要再乱来，连你也归入奴籍！”

“首领！”月九说，“我们江淮人不是不抓奴吗？”

“月九！他们算江淮人吗？”孟浩说，“让他们来投时，他们肯承认自己是江淮人了吗？”

“是，属下明白了！”

到了含山族，孟浩对阿狗说：“传告江淮各族，二月初二前没来投的，要么现在迁走，要么归为奴籍。都不愿意的，杀！”

“是！”阿狗领命而去，心想早该这样了。那些小族，本来看武岗族打败，想再来投。没想到路已经堵死，只有一小族来投奴，其他几百人全往西南一代而去。孟浩也没有拦截。

“你们怎么愿意投身为奴？”孟浩问前来投的一个小族说。

“回首领，我们没有活路了。”说着便哭了下来，“我们族内年轻女子被夏癸的人抢光了。就算逃到外地，也是死路一条。”

“能生育的妇人还有吗？”孟浩想着，如果连妇人也没有，那便没办法了。

“有，妇人有的，只是没了少女。没有少女，以后哪有族肯和我们来往。求首领给个活路吧。”

孟浩想了想说：“你们先归入山南族中。未婚少年，每年秋天可以参加选亲会，但是只能上门为婿，为婿后为民籍。当然了，估计也没有少女愿意嫁来为奴。你看行吗？”

“行，只要族人有条活路，小人什么都答应。首领给的路子，已经很好了。”

“那好的，你们自己走去山南族，我会让人引路。对了，投靠后妇人所生孩子也为民籍。你们好好干活，过两年以后说不定可以全为民籍。”那人立马感动的泪流满面。

月九刚刚到扬州，却又有人来传令说让他带新归顺的小族一千人分三批送往含山族。

“二妹，你说这人折腾人吗。这刚运回来一些，又让运人过去。早知道这些人就留下了。”月九向水月抱怨。

水月摸着肚子漫不经心的说：“看你这舅舅，都笨成石头了，难怪紫玉阿姨都不理他。”

月九涨红了脸说：“和你说正事呢，你这才怀上几个月，孩子要能懂，那不成精了。”

“看你这臭嘴，咒你妹妹生怪物呢是吧！这些人待在含山，含山离武岗有多远？他们能老实吗？你笨死算了，你再不动动脑子，紫玉怕是留不住了，人家那么大姑娘，总要嫁人吧。”

“嗯，紫玉是好。可是二妹，你要不帮我，我怕是不成呢。你帮我说说好吗？”

“说说，你自己没长嘴吗？”

“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什么。”月九委屈的离开，派人去各地聚拢人口。吩咐下去之后，又去找水月。

“二妹，你不说话也行。可是你得帮我呀。”说着，竟然向水月跪下了。

“九哥，你说话归说话，这是干什么。我要不是怀着宝贝，我能踢你信不。快死起来！”月九见她过来，赶忙爬起。

“我，我还是个奴呢。我娘是奴，生了我，我便也是奴。你没发现你九哥我穷得只有自己吗？你让我去问紫玉愿意不愿意嫁给一个奴隶是吗？”

“哎呦，嘴巴厉害了。人家韩广义，不也什么都没有，那阿丽亚，像貌不比紫玉差多少吧。”

“那韩广义，怎么也是个民吧。”

“只要答应紫玉嫁你，你便是民了。那韩广义那样的院子，你二妹也是做得了主的。但是一天不答应，一天就什么也别想！”

“那阿利亚是蛮人呀！”

“紫玉也不是江淮人呀！什么蛮人，人家叫宁由族好不好！”

月九不明白，为什么二妹就这么刻薄。但是她至少能当自己是哥哥，自己本来就配不上那样的女子吧。只是事隔一年了，当初抓住紫玉手臂的那一瞬丝滑，还是不能忘记。城里倾心紫玉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却也没有听说她和谁好上，而且水月还向自己暗示过紫玉对自己的意思。这，你们女人！月九忽然感到，还是打架容易些。

对，打架。那大敢不是已经当上什么镇都将军了。自己要是也跟着首领，以后也能当上个将军吧。只是那时紫玉，紫玉会在哪里呢？一想到紫玉可能回苗疆，可能嫁给别人。月九就想冲着全于下人大喊“她是我的女人！”

“月九队长，人都集合好了。”人，什么人？自己这些天在干什么？

“月九队长，送往含山族的人已经集合好了，什么时候启程？”

“让各人吃饱，明天一早启程。”那传令兵应声回去安排。

队长，还是没有将军好听。月九想了想，又去正厅找水月。孟浩不在，水月便在前厅主事。一看月九又来了，绷着脸，也不打招呼。

“二妹！”月九谄媚的笑着说，“能不能帮我写几个字？”

“什么？你连字都还不会写？阿狗那么笨的人，现在都能记事了。你到底想怎样，就这样混吗？”

“别，你别激动。怀着孩子呢。我字太丑了，你帮我写！”

“再丑也要自己写！”

“那行，那你帮我写好，我抄一遍。有的字我不会写。”

“好，你说吧，写什么？”水月拿出炭笔和木板。这炭笔她用布条包装，不脏手。

“我，我。。。”

“说呀，不说怎么写？”

“我，我说不出来。”

“我还不写了！”

第二天一早，紫玉刚刚打开医馆的门。便看到脸比太阳红的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