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两人,却在看着河水发呆。
“家友,你说能不能用水来拉锯子?”孟浩打破沉默。
“水车只会转动,锯子要一来一往,不好办吧。”孟家友只是个木工,不是机械工。
带锯就是连续转动的,锯带相当于一根皮带,但是那样的锯条需要非常结实耐磨。而且锯条是一个圆环形,现在根本锻不出来。那锯子,还需要轴承,不然松了锯条条滑,紧了,压力太大,摩擦力也大,根本转不动。
除了带锯,还有圆锯,只是一般用来把木板分开,能开的料不过两寸厚。圆锯片,就更难做出来了。
一个是旋转运动,一个是往复运动。曲轴连杆!
一般的机器如蒸汽机,内燃机,都是把往复运动,转换为旋旋转运动,然后驱动其他设备。很少有反过来用的,但是眼下正需要这样的东西。
“家友,我们回去!快!”孟浩说完拔腿就往回走,孟家友紧紧跟上。
“家友你说,锯板放在水边上应该没事吧。”
“没事,反正好多木料是要泡水里的。”
回到驿站,孟浩走到一辆年牛车前面,在牛车轮幅上加了一个曲柄和连杆,只是他实在不擅长这个,孟家友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只能用麻绳把几个东西绑成可以活动的几个部分。然后堆动牛车,那连杆便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
“做一个木框,然后把锯条拉紧装在木框中间,用这个杆子带动木框。你去试试!”孟家友看明白之后,马上去试了。
孟浩又来到韩广义处,询问最新情况。
“那些蛮人,他们没有工具,用石头砸石头,根本砸不粉碎,砸了几天。又没吃的,走了。”
孟浩说:“他们应该没这么老实吧,是不是又搞其他事情了?”
“是的,他们跟着上次运石头的路,一路探到了芜湖,天天转来转去的,大家都很担心。”
“他们有多少人?”
“出去的有三百人,如果动部招集起来,能打仗的应该有一千多人。实际能跟着出去的,就不知道了。”
孟浩想想说:“从下游出发,在他们的东边三十里的地方上岸,找十几个上次来干活的人。最好能把他们全家都带过来。”
“好的,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这些蛮奴,他们根本没有思想可言。从出生到死亡,从来不会想着去反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斩首。杀了宁由族长,这些人也就不会有什么抵触情绪。对他们来说,族长就是最强的,能杀了族长的人,当然可以当他们的头。
如果双方打成持久战,这些人无疑是对方最好的炮灰。只要族长不死,他们就会不断的被征招出来。这些蛮族,平时互相不搭理,但是发生战争时,对外的反抗情绪是很强的。反正会成为铁板一块。一千三百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武器再怎么精良,也至少要征集对方一半的人数,才能野外对战。
当时选择芜湖,也是怕这些人闹事,芜湖水网密布。他们也就只能看看,想攻打是不可能的。但是又过不了江,所以只能折腾这些事情。
能把宁由族收服,便有了对抗涂风氏的能力。如果能征服涂风氏,再通过贸易获取江南的丝织资源,才能有对北方用兵的可能。孟浩知道自己不是诸葛孔明,可以以几千人动不动破十万大军。那都是写书的没办法编了,不然后期自己手上十几万大军,怎么反而打不过对方了呢?
北方各氏族,沿黄河而居,黄河不如长江的地方,便是河道多变,瀑布飞潭。根本不能像长江这样通船。如果自己是在北方,是万万不敢把领地拉这么长条的。有驿站加上船,北方有事,自己可以比对方先一步赶到主城。所以要把重点转移到上游来。
而北方也有好处,就是像自己这样的小势力,往山里一躲,你不出来。谁也拿你没办法。自己这里不行,别人只要下决心想打,没有任何险地可守。所以庐江城建设也不能停止,山南族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天渐渐变冷,河面封冻。六伯的钢制锯子做出来了,孟家友也做出了一个小水力锯模型。测试之后,效果都不错。
孟浩想起了蒸馏酒精还没有完成。酒精本身没有什么腐蚀性,用铁做就可以了。拿一块钢,反复锻打直到很软之后,熔化成钢水。用砂子做成一上一下两半球,浇入钢水后,冷却脱模。再加热,把上下两个部分的边缘敲焊在一起。要是以前的铁,这样的薄片,是根本不能敲打的。铁锅还好,铁壶都是做好之后,把模具砸坏,每做一个,就要做一次模具。
上半部分有一个出气口,这个出气口连着一根细长铜管,把铜管埋在水中,这就是冷凝管了。
抱来一坛酒,这是芜湖这边乡民自己酿的米酒,送了一些过来。孟浩和阿狗没事就喝一碗,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把这酒倒入铁壶,放入热水盆中,再把盆放火上加热。整了整整一坛酒,最后得到了一斤多酒精。再次蒸馏之后,又做了一些蒸馏水稀释成70%左右。这个浓度的酒精,杀菌能力是最强的。
做好之后,拿去医馆,却吃了闭门羹。
“师傅很忙,有事情先和我说!”一个稚嫩的童音,然后一只小胳膊,拦住了路。孟浩低头一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守在医馆门口。
“我是给师傅送东西的,你帮我叫一下她。”
“别白费力气了,师傅不会收的。你们这些男人,一天天的烦不烦,总要送我师傅东西!”好吧,第一美女走到哪都是人气爆棚。
“这个是你师傅要的药,你帮拿给她吧,就说这叫酒精。”孟浩把东西往那小孩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待孟浩走远,八妹蹦跳着出来说:“师妹,你真行。这可是首领大人。”
“哦,知道了。反正师傅说不让进。下次还是不让他进!”
“师傅,这丫头怎么样?”八妹对墨玉说。
墨玉点头笑道:“有这么个门神在,以后终于可以清静了。”拿起酒精闻了一下,满意地说:“果然味道和酒差不多,但是烈多了。”
五天后,墨玉来找孟浩,在水月的直视下。墨玉毫不在意的说:“首领那酒精果然有用。”
“哦,你怎么试的?”
“我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前两天化脓,用了酒精洗净,慢慢便好了。”八妹一阵窃笑。
“啊,你怎么能划自己。你不会划。。。”
“划谁呀?”水月抢白,“在你手上划是吧?人家自己愿意,看把你心疼的。是不是还想让人卷起衣服给你看看呀。怎么不在脸上划一刀呢!这样多省事。”
墨玉也不理会,转身就走了。
“别吵了,人都走了。她手要是废了,怎么治病。咱们一共两个医师好不好。”
“那还就你一个首领呢,为什么要划你?”水月当然不让。
“你傻呀,不会划些兔子什么的吗?为什么非要划我。”
“哦,对呀!”水月恍然大悟的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是我看到那小贱人就生气。人漂亮,还聪明,最气人的,还很能打。老娘竟然拿她毫无办法!你发誓不要娶她好不好?”
“好,我发誓不娶她!”孟浩也懒得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