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说到这,冯盎要是再反应不过来,他也枉称冯氏梁柱了。这冯岑翁用心歹毒,表面上抱怨大隋税赋,实际剑指冯氏兄弟。石龙冯氏自冼夫人依附大隋之后,从来都是积极配合中央朝廷,赋税一次未少。岭南其实并不是冯岑翁所说的那么不堪,虽没到往后几个朝代湖广熟天下足的地步,但也开发的不错,不仅冯氏,相信岭南诸族,除非真的是偏僻之地,那么就不应该存在缺粮的问题。
那么冯岑翁为何要这样说?尤其还特意点出他们兄弟两?
实是冯岑翁挑起了人的贪婪!谁也不会嫌钱粮多,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怎么着岭南大伙都交的少,甚至大多还有拖延欠缴的情况,就你们冯氏最积极,偏偏和我们不一样,这么讨好大隋,不就是为了借大隋威压岭南嘛。
“冯岑翁,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贪鄙,不想缴纳,谁不知道谁,谁家缺粮?简直是笑话!”冯暄怒道。
不好,冯盎暗自叫苦,他这大哥到底还是思虑不周,这点明了怕是要惹起众怒。
“冯刺史,你这是哪里话?我梁州确实穷困,近期大隋加赋也是实情。”梁州邓马头阴阴的朝着冯暄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今年也是欠收,往年的例税都交不起。。。。”有人挑头自然跟风者甚众。闹一闹也不损失什么,或许还能有些好处,搞不好今年的赋税就不缴了。
“冯岑翁,你也不必多言,且问你到底要如何?”擒贼先擒王,冯盎也不和其他人啰嗦,快刀斩乱麻,站起身直指冯岑翁。
“哎呀呀,两位贤侄,这是干吗?呵呵,莫急,既然这样,老朽就把心中所想跟大伙说说,我就腆个老脸,提个议,从今年始,我们岭南缴纳赋税在原基础上减少五成,你们石龙冯氏自冼夫人以来一直代表咱们诸族,这次呢也希望你们领个头帮忙与大隋洽谈促成此事!”冯岑翁朝着北方遥遥拱了拱手对着冯氏兄弟说道。
裴琳在边上听的目瞪口呆,好一个冯岑翁!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开始作势针对大隋,转眼就把矛头指向冯氏兄弟,这是要把冯氏兄弟架在火上烤,答应?大隋不仅不会同意,而且自冼夫人与大隋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瞬间土崩瓦解,大隋不会管冯氏是不是被迫,只知道是冯氏打头,不敲打冯氏才怪。不答应?岭南其余不受重视的部族绝对会因此而反感冯氏,直接动摇冯氏的威望和根基。但在裴琳的立场,他更不得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冯盎如何应对。
相当棘手!冯盎心思急转,答应是肯定不能答应,但一直有个疑问缠绕着他,从冯岑翁开始针对大隋赋税开始,他就有疑惑,大隋的军威和强盛,冯岑翁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胆子从这点来针对冯氏的,到底有何凭仗?难道是?
冯盎隐隐有些明悟,大隋目前并不稳当,一方面杨广要清洗前太子班底,高门大阀之间争斗不休,另一方面营建东都,以及开通济渠,疏浚邗沟新建运河,几乎再没有精力监管岭南,可这些情况还是冯氏跟大隋诸多阀门关系亲密才知晓一些。
冯岑翁挑选的时机这么好,他是如何这么笃定大隋不会管?冯盎有所猜测,但同时却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