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飞至今不醒,魂魄离体,都要过去四天了。现在主事的仙随已经离去,而最为擅长施药救人的炎帝就近在眼前,却被后准给忘记了。
可惜炎黄二帝已经离去,追之不及,后准只能拍着脑袋暗自懊悔。好一会儿他才叹气道:“既然如此,我当入地府一趟,寻找古飞大哥的魂魄。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水蝶依依不舍的道:“我需返回天庭诉职,若是能免去我水神的职务,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轩辕蔺也藏起伤心,对后准道:“我要跟你去找古飞,小白虎的精魄在古飞的魂魄内,他不能有所差错。不过,找到它后,我,我希望你们和我去一趟三皇洞,我还想再陪伴他一阵。”
三人依依惜别,定好了再次相聚的地点,便分成两路而去。
在九幽山下,风伯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边喝着酒边大笑道:“苦等三百万年,终有今日,当真来之不易,可喜可贺。”大石下压着一个暗红色的大缸,缸内不时传出“哐!哐!”声。不多时,“哐!哐!”声停下,又响起箫声来。风伯更是得意道:“让你个小白脸勾引我的曲萦妹妹,你就在我屁股底下吹到死吧。”
正说着,空中有裂风声响起,一白发白须老者带着一位美妇来到了此处。老者道:“飞廉,许久不见,你可还好?”
来人正是“法祖”仙随与“雨师”曲萦。风伯飞廉对仙随的话置若罔闻,一脸痴呆的飞到曲萦面前,落泪道:“曲萦妹妹,真的是你吗?我在死之前能见你一面,已心满意足了。”
曲萦见到曾经并肩过的的战友,也是一时感慨,又对飞廉的深情厚谊略感抱歉,只得万福一礼道:“有劳飞廉哥哥挂念了。”
仙随望着痴呆若狂的飞廉,也叹了口气,随手一挥,大石无声而起,飞落其袖中。滂牛第一个蹦了出来,哈哈大笑道:“风伯老儿,爷爷出来了,看我不打爆你的鸟头。”
用忧也随之而出,看到飞廉正在纠缠曲萦,他眉头紧皱,却也不多话。仙随震袖望天,凝目打量这一方天地。他看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看到了高高在上,修仙享乐的天神,看到了藏于九幽,担忧害怕的黑袍客,看到了一位仙人站在云端,看到了三皇洞忙着打造气运法宝的大神伏羲,看到了女娲宫里的空空荡荡,看到了三清观里的泥胎金身,看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大佛正冲他点头微笑。于是他道:“二弟,不如弹一首阳关曲,为我等送别,为这天地送别。”
“御皇”用忧收箫起琴,一曲阳关三叠自琴弦上流出。九幽山已了无生机,那些小鬼早得了传令,跑去轩辕冢庆祝。只有仙随五人站在半空中,望着这九幽黄泉,听着曲调,触景伤情。
这方宙宇,自天地初开,便争斗不已,先有龙汉初劫,后有赤眀、开皇、上皇、延康,其间经四十一亿万载。而今天地渐平,灵气维稳,正是此纪元最好的时刻,却因不周的一己之私而迈向了末路。
仙随也不知不周之事,只是按照道祖的嘱咐,一步步向前走去。只是从今后即便是道祖,也无法把握了。他心中感慨万千,应着悲曲,他开口唱道:“一化万物遍乾坤,阴阳二气分鬼神。生老病死自然法,此处万端曰凡尘。”
滂牛不喜如此悲伤气愤,跟着吼道:“大道何须言语,前途早也看淡。管他混沌内外,全都打服再看。”
用忧和曲萦听了滂牛的歪诗,相视一笑,御皇把琴音一转,随情拨弦,玉音跃起,喜调入魂,一首羽仙歌漫天萦绕,便是九幽也填得几分色彩。
“窃脂”一声高鸣,窃脂鸟从用忧袖中飞出,绕用忧飞舞数圈,冲破九幽,往南方而去。又有瞿如、赤鷩、帝江、白鸿、象蛇五鸟自袖口飞出,绕空盘旋。
当最后一音落下,仙随振袖道:“走吧!莫错了时辰!”随后,一颗黑色的珠子抛在了空中,仙随身影一晃,与滂牛,用忧,曲萦三人,一起投入了黑珠内。“风伯”飞廉一声悲呼,也随之追进了黑珠。
白鸿见此,镇翅追逐着用忧,飞向黑珠。哪知白鸿飞穿而过,并不能如几人一般入内,它不由悲鸣不已。在试了几次无果后,白鸿厉啸一声,一头撞在了九幽山的山峰之上,血溅数十里而亡。其余四鸟围绕白鸿悲鸣数声,各自选定方向,飞散而去。
那黑珠在空中停顿了一刻,也化为一道黑光而去。在九幽山的九星纳甲大阵旁,一个身躯全藏在黑袍之下的人渐渐显露出来,伸出一手,托着一个跳动的心脏,心脏上传出了“不见黄娥心不死,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唢呐声。他“桀桀”怪笑着,往九幽山山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