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什么失忆?”自己心里最大的秘密就这样在自己还睡意迷蒙的时候被道破,白夜明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在下意识的反应过后,白夜明立刻开始不承认了起来。虽然他很信任楠乡。但是处在自己秘密被揭露出来的现场,还是给他带来重重的不安全感。
但是楠乡却会错了白夜明的意思,她对白夜明解释道:“你放心,附近已经被我布置一种吸音的植物,只要不大声说话,是不会惊动你找来的朋友的。”
“不是,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有一天早起来,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所有过去的记忆了么?而且是就在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有些熟悉,仿佛所有的知识都被存在脑子里,还会是不是蹦出来一些与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联系的名词和想法?”
白夜明听着佳玉的陈述,和自己身发生的情况都十分地吻合。渐渐地,想要搞清楚自己身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奇心战胜了心底的不安全感。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你先说你是不是失忆了吧?”
“是的。”
“因为我也是。我也失忆了,就在和你遇见的那一天。”
一时间,白夜明的后背都炸起来了。
但是仔细一想,这样的设定也并不奇怪。
因为白夜明在意识到在自己身都曾经发生过什么之后,他就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的失忆是跟自己的过去没有关系的。
所以这毫无理由的失忆,一定在背后蕴藏着属于它的逻辑,现在佳玉说她也是这逻辑中的一部分,也算合情合理。
白夜明此时好奇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你是怎么知道我也是失忆的?”
“你还记得有天讨论到失忆这个问题就么?你和我的回答并不相同。”
“我还记得,我说如果我失忆了,我就一定要做在失忆的时候我想做的事情,因为那是我真正渴望的。而你却说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回过去,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白夜明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在和楠乡相认识以来,她一天到晚在实验室里都做了些什么。然后他恍然大悟。
“所以这段时间,我在猛肝课题的时候,你一直在想办法寻找过往回忆的方法吗?我还以为你是在偶然用功,持续划水呢。那你找到你失忆的原因了吗?既然你跟我这么说,说明你一直在思考你为什么会失忆,现在已经有一定的答案了?”
“没错,先说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失忆这件事。你其实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但是我有了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那就是我失忆的那天。为了搞清楚那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对接触到的每个人日常的行为模式都进行了分析。发现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没错,你和研究所里我观察的所有其他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并且,你的行为模式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发生着变化,直到我离开之前不久才稳定下来。”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每个人的行为模式都有可能是与众不同的,你只要把特征量设置的巧妙一些。”
“对,但是有一点是难以解释的。你记不记得,你和我刚见面的时候?”
“嗯,我觉得我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的,我也是,这是最奇怪的一点。因为实际根据能找到的记录,我在之前和你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白夜明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所以这只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就是你对我的这种似曾相识,是说明我们之前认识。但是没有被以任何方式记下来。但是你对我似曾相识,我没道理不认识你,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也失忆了。”
“是的,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你和我之前确实不认识,但是我们因为共同的原因或者遭遇都导致了失忆的发生,我们之间产生了某种意义的链接,所以我会对你似曾相识。”
“你就凭借着这个认为我也失忆了么?仅仅是因为那一面之缘?”
“还有,另一个原因。”楠乡说着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株植物。
这株植物被保存的十分完好,从它的每一片枝叶再到它的每一处根茎都被没有丝毫的损坏。
“这就是我此行而来的目的,一种强效的促进冥想的植物。但是我后来才发现,它对我们而言,有着更加重要的作用。”
说着楠乡就将手中的这株来之不易的植物从中折断了。然后将根茎的断口处举到了白夜明的眼前,示意他用力地去嗅闻。
白夜明闻着淡淡的清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就在他想开口问楠乡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脑海中爆发出来的思绪奔逸覆盖了他的所有言语表达能力。
白夜明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巨大冲击,无数的概念,无数的似成相识的过去,无数的他觉得自己牢牢攥在手心里的记忆在不停地,周而复始地,盘旋着。
但是白夜明却又什么都触摸不到,他决定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在藏匿着真正的答案。这株植物并没有让白夜明看清楚自己的过去,看到什么自己脑海中隐藏着的秘密。
它起到的作用更像是将已经像是鸡尾酒一般的分层分的很漂亮的记忆再一次地彻底搅浑。让白夜明在它们重新沉降的过程中得以一窥到过去的一鳞半爪。
等到白夜明从这片混沌中重新获得理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清醒之后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正在望着他的楠乡。
“怎么样,潮歌,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很混乱,很模糊,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我感觉似乎什么都梦到了,但是却又什么具体的东西都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