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那桩旧案,厉天度脸色微沉,讳莫如深道,“莫兄,当年那件事已经定案,并无此事,民间传言如何能信,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我听人说过,当时正是灵泽太子负责调查此案,后来却不了了之,九殿下虽一心逍遥,但也当知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子这般做法,只怕寒了不少百姓的心啊!”无视厉天度的逃避,上官云修直言不讳,果然吓得厉天度和佟银月同时色变,两人均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官云修,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上官云修趁热打铁道,“其实对于百姓而言,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能以天下臣民为中心,令他们能够安居乐业便好。民可比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是明白人,当知灵泽太子已在那件事上失了民心,就算今日同赫风洲联姻,也未必能够挽回民心。反而殿下您宽容待下,府中门客上千,其中多半都是寒子子弟,能人辈出,若能在天下大事中赢得民心,未必没有扭转乾坤,拨乱反正的机会啊!”
啪一声脆响,却是厉天度手中的茶杯不小心坠落,摔在地上顿成数瓣,雪白的瓷片溅了一地,却没有他的脸色更白,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上官云修一眼,忽然起身拂袖而去。
听着脚步声迅疾远去,上官云修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便听佟银月叹口气道,“莫兄,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你似乎吓到殿下了。”
“有些事当急则急,不当急则不急,佟兄以为如何?”
“其实,”佟银月压低声音,看来并不忌讳身边早已一颗心跟随厉天度跑了的凤嫣然,可见她是信得过的人,“在下与上官兄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殿下仁厚,始终不愿兄弟失和,亲人反目,实在令人惋惜。”
“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佟兄心知肚明吧。来,我们再饮一杯,权当庆祝灵泽太子终于顺利抱得美人归,本月十五的大婚盛宴怕是会轰动九洲呢。”上官云修笑的深沉,佟银月也利落的端了酒杯,四目相对间,彼此的心意已经明了。
回去的路上,谢清舒便已想到这个结果,从佟银月向他们故意示好以及厉天度的突然出现,所有的证据显示,他们根本就是想结交他们俩人,而结交的目的无非是觉得她最近和容琛、凝花都走得近,或许是扶风世子的意思。
扶风在灵洲就算没有兵也没有权,但其父经营多年,谁知他手中还有没有底牌?更何况他这些年暗中经营,手中的财富应该也不少,倒可成为厉天度的一大助力。
没有母族支持的厉天度想要战胜灵泽或者其它皇子,势必需要坚强的盟友,而如今这个大好时机,正是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最好机会,结交其它各洲的皇族势力已成迫在眉睫之势,难怪他会不顾身份出现在第一楼了。
回到长阳王府后,谢清舒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先是谢清漪今日的表现让她大为震惊,后是厉天度的出现令人揣测纷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后,她干脆走到窗前,望着夜空发了好大一会儿的呆。
眼角闪过一抹紫色衣角,玉千秋何时来的她竟全未注意,偏头看去,后者脸色十分难看,她恍然记起今日上官云修布置结界将他困在竹楼的事情,忍不住笑问,“怎么?殿下可是觉得竹屋太无聊,想离开了?”
玉千秋看着她,冷哼一声问,“长陌交待你的事情,你办了多少?”
“啊?”谢清舒一愣,终于记起木长陌只是交待她暗中调查暗妖宫的事情,并没有让她游走于各洲的势力之间,玉千秋这么问是在责怪她了?
翻了翻眼皮,她耸耸肩答,“我有办啊,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话锋一顿,忽然记起扶夏的吩咐,心中微寒。让她去杀秋娘,一个忠心护主,如今重伤的奴仆,她诚实下不去手,可若不做,扶夏肯定饶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