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打电话让那些人到我家去吧,就说不用一个月了,我今天就把钱还了。我过会就在家等着他们。”
陈母惊道:“你疯了吗?”
“你现在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怎么办?”
陈逍拍了拍带过来的皮箱道:“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坐在病床上的陈父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陈逍面前,见陈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陈父很是奇怪,总觉得儿子有某种依仗:“儿子,你到底是怎个想法,能不能跟爸说说?”
陈逍摇了摇头道:“你们就在医院安心养病吧,其他事你们不用管了。”
陈父还在犹豫不决,他实在是怕了。
陈逍知道陈父还在顾虑什么,毕竟他现在做出来的事放在普通人家里确实惊世骇俗。
绕过老父亲,直接拿起床头陈父的手机,找到里面备注的电话,打了过去,陈父陈母想要制止都来不及。
电话打完。陈逍丢了手机,将老父老母安抚个七七八八,拿起欠条向家里走去。
一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门已经露出几分破败的景象了。
附近的邻居见到陈逍回来了,像是遇到了天大的新闻,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真敢回来啊。”
之前不少人都怀疑,陈逍已经借一个月筹钱的由头趁机跑路了,没想到居然短短两三天时间就回来了。
这些天他们都和陈逍一家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害怕他们一家开口要钱,可是这些天过去了,倒也没见陈逍一家开口要钱过,让他们这些邻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想想这一家也蛮可怜的,听说儿子运气好,中了彩票搞了不少钱,然后还投资入股一家厂,所有人都觉得他家要发达兴旺了。没曾想工厂是一个骗局,好事变了坏事,转眼间让陈逍一家背上一笔巨额债务。
这好好的一家子就这么毁了。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陈逍家面对这么大的磨难,亲戚们都没几个愿意出手相助,一个个爱惜羽毛跟什么似的,反而还要吵着要还钱,真是可怜。
如此大的压力之下,这一家子人还能坚持住,没有疯掉、跳楼,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陈逍掏出钥匙打开家的大门,走了进去,把箱子放在桌子中央,搬了一个长凳,耐心地等着。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有讨债的人上门了。
不过让陈逍意外的是,最先来的人并不是那些叫得最凶的外人,而是借给陈父钱投资的叔伯几个。
一听陈逍要还钱,他们就跟猫闻到腥似的,真是比谁都快。
叔伯们见陈逍果然在家里,一个个喜上眉梢,簇拥着走了进来。
一个叔叔搓了搓手道:“逍儿,听说你回来了,我们过来看看。”
都是成年人,说话都带着几分委婉,但陈逍对这些人的想法却是心知肚明,一针见血道:“叔伯们是来看我还是来要钱的?”
被陈逍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几个叔伯也不觉得难堪:“主要还是来看看你,要是能还钱就更好。你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对吧?”
“既然要钱的话,那就稍微等等,等人到齐了,我一个个的给。”陈逍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要钱嘛,总得整整齐齐的。”
几个叔伯一想要是能要到钱也不差那一会儿,就点头哈腰地站到了一旁,静静地等着。
见时间还早,陈逍问了一句:“我走的这几天,我伯父,叔父他们有再过来看过吗?”
“人都没见着,听说他们两家子带着你爷爷奶奶出去旅游去了,走了都好几天了。”
听到这样的话,陈逍顿时觉得一阵心寒。
求人真不如求己。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隐隐约约有下雨的迹象,让人感到沉闷。
渐渐的一辆辆车疾驰而来,停在陈逍的家门口外。
不消一会儿,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几十口人,都是来要债的。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那天的肥壮男子,脖子上戴着个大金链子,大肚便便,在他身边带着两个奇怪的人,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衫马褂,仙风道骨;另一个穿着黑色的长体恤,健硕魁梧。
一行人以肥壮男子为首,走进了陈逍的家中。
本来就不是特别大的堂屋就站满了人,变得拥挤了起来。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陈逍站起来道:“各位相熟的,都通知一下,看下到齐了没有。”
听完陈逍这话,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别人欠钱的都是巴不得人来得越少越好,他倒好,怕人没到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齐了。”有人起哄。
“那就好。”陈逍打开电灯,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各位担待一下。”
陈逍拿出一把锁把门锁死。
众人觉得陈逍关门倒是能理解,可是掏出一把锁把门给锁死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