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贵族没能冲到城墙下面,她的战马被一箭射中了前腿,在空中飞了一小截的她摔断了一只手臂,只能在城墙下的云梯前大声哭嚎,十分丢人。
城墙上的剑歌者似乎被这一幕刺痛,怒吼传的格外遥远,阻挡他的人被全力推开,但这一幕却显得有些无力。
女贵族无疑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悲哀了,但她是整个战斗开始后,唯一的援军。
难民群之中,十二岁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颤抖的格外剧烈,轻声呼唤了一声父亲,女孩换来一个有些紧的拥抱。
古洛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见自己的挣扎,于是他用下巴抵住女儿的额头,目光却死死盯着城墙。
达西人的弱小持续了很多年,海盗,强盗,沙盗在沙漠徘徊,只因为这里是达西人的土地,这里产出最金贵的香料,最细密的绸布,还有最软弱的达西人。
那些盗匪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城墙上的剑歌者依旧在怒吼,在杀敌,古洛的女儿也在看着城墙,当看到一名达西人的尸体从城墙上坠落时,她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她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女儿的哭泣让古洛身子一僵,随后他两眼通红的站了起来,抹去女儿的眼泪说道:“艾妮洛......对不起,我发誓今后我会守护你一生,我发誓!”
一个高大壮实的达西人站了起来。
挺直腰背在女儿的注视下古洛拿起了一柄长剑,早就被女贵族摆在一起的武器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拿起它的人。
古洛闷头朝着城墙冲了过去,这个从儿时就被灌输达西人不能作战的达西人,与其说驱使他冲过去的是勇气,不如说更多的是疯狂。
就如同那一百多个在城墙上下,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努力在海盗们的攻击中活下去的达西人一样。
而城墙上屹立不倒的三个身影,他们竭力战斗的同时,也在折磨另外的两千人的心灵。
古洛就是不堪折磨的第一个,他终于是挣脱了自己原本的世界,摆脱了从儿时开始的在武力上的自我贬低,变得疯狂。
而疯狂与恐惧一样,会传染。
古洛是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如同一只只困兽一般疯狂的奔跑,争抢着往云梯上爬行,他们把已经晕厥的女贵族也给抬了上去,他们不做任何防御的朝着刀剑扑过去,用自己的牙齿试图从海盗身上啃食下一块带血的肉来。
战斗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倾倒,剑歌者只要还在战斗,他们就不会停止攻击,一切不是黑褐色皮肤的人都在他们的攻击范畴之内。
而当剑歌者带着他们将海盗逼迫下城墙,打开了要塞大门的时候,潮水一般的达西人涌了进去,震天的欢呼从这一群疯子口中喊出,他们挣脱了人生与命运给这个种族戴上的枷锁。
达里克看着身边的同胞,笑的格外畅快,让被他追逐的海盗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身后的疯子逮住了,跑得更快了。
战斗的开始与结束很快,三百多个海盗也是人,他们也会畏惧,特别是这些黑乎乎的达西人当中还有着一个杀神。
而达西人的追击也结束的很快,从疯狂之中回过神来的达西人簇拥在身上满是伤口与箭镞,血流如注的剑歌者身边时,人们终于知晓了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什么。
他们的希望倒下了,倒在达里克的面前,若不是剑歌者依旧还有着呼吸,这些疯狂的人们可能会哭喊着任人宰割。
好在海盗已经溃逃,极少一部分进入了要塞的堡垒之中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