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雪儿和翎儿(1 / 2)钧天图首页

“翎儿,爹爹是个骗子。我八倍儿正经的研究了两天,帝都之西是潮湿的雨林,雨林之西是封川的冰原,那冰原遥遥万里,一路上有异族的风情,有不胜的美景……根本不是什么乱刀兵、醉饮血的江湖,对不对?”

“公主,你就不要再抱着这些山海经书研究了,尊皇说过,书里写的,才都是骗人的。那个叫做江湖的地方,豺狼虎豹到处都是。有人与你称兄道弟,黑暗里就会让你家财散尽,末路而亡。那潮湿的雨林,埋葬了无数的尸骨,是苍天在为其哭泣。万里的冰原,妖兽遍野,神出鬼没的偷袭过往行人,吃人肉都不吐骨头,很可怕的!”

“瞎说!爹爹那都是骗人的!明日我就去禀告父皇,让你随本公主一起去菩提书院作伴,看看到底是爹爹说得对,还是书里记载的通。”

“啊……可是,翎儿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帝都半步啊。”

“难道本公主就离开过吗?我们从小在这白楼门里长大,从来没有去过外面,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游玩一番。看看雨林中紫色的雨滴,冰原上灵性的雪狐,是否真的像书里说的那般模样。还有王兄,我都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王兄他在菩提书院过的怎么样……”

……

夜色间,茫茫的江面里,五艘战船巨舰,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浩荡行驶着,沿着这条碧水江下游开去。

这巨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五丈,宽敞之极,每舰甚至可容纳八百余人。

中央巨舰的舰首上,一名身形高瘦,脸容古挫的中年男子,神色冷漠的眺望着夜色下的茫茫江面。此人有着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也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无形中散发着。

而在此人身后的巨舰上,宛如行宫一般布置的楼阁中,两名少女双手托着下巴,嘟囔着小嘴,在发呆着。

其中一少女身穿貂裘,颈垂珠链,披肩的青丝简单地束了条紫带,灯烛一映,更是美眸流盼中带着灵动,俊秀非常。那胜雪的肌肤,绝丽的容色,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是罕见的美人胚子,此时此刻这般苦恼而无奈的可爱模样,让人忍不住疼惜。

另一名少女却是相对来说简单些。

容貌虽比起前者稍有不及,但也是沉鱼落雁之姿。她一身轻装托显得干练精明,她不施粉黛,干净之极,袖腕卷起,露出葱翠的粉臂,时不时的将视线投落,看着身边贵为公主的小姐。

“爹爹太坏了。让宇文大将军率领燕翎卫随行,在这碧水江面上,我哪儿还有机会去看那雨林的紫雨,和冰原的灵狐啊……”身披貂裘的少女玉手捧着桌上的灵兽貔貅,舞弄着它的爪子,抱怨着说道。

这灵兽貔貅,只是幼崽,毛茸茸的,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散发着碧蓝的光,带着哀求的神色望着小公主,看起来有些委屈。

“公主,尊皇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这才绕走江路的啊!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之后,整个天下都在觊觎着我们大燕,三年来,各路的豪强无不在寻找着机会试探,对我帝都虎视眈眈的。这一次你前往菩提书院修行,也是尊皇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想来那雨林中,冰原里,早已埋伏了许多坏人,等着擒你要挟尊皇呢。菩提书院地位特殊,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不敢轻易招惹,只要我们安全到达书院,宇文大将军自会带领部下回都的。”名为翎儿的婢女,伸出小手抚摸了摸小貅貅的毛发说道。

“可是爹爹跟我说,他并没有得到天图啊……是洛翎背叛了他,将天图据为己有了,害我们无缘无故地,陷在如履薄冰的生活中那么久。现在倒好,连拜师修行都要宇文将军护送,真是比白楼门里还闷,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乌溜溜的眼珠转悠着,鬼灵精怪的公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不行,我一定要自己去菩提书院!”

……

战船巨舰沿着碧水江下游,在洛河郡靠岸。

从大燕帝都前往菩提书院,走江路的话,这一条绵绵的洛河是必经之路。

或许是有心,或许是无意,奉皇命护送公主拜师的宇文大将军,在战船靠岸后,吩咐了几名下属好生看护公主安危,而他自己,却是带着一名随从轻装便衣上了岸。

看他走的路线和坚定的步伐,应该是有很明确的目标。

他脚下的街道,是三年前被人一夜灭门的洛家主街,街道的尽头,就是那一片废墟,一片三年物是人非之后,行人路过时都会捂着鼻口的废墟……

……

怀揣着小心思而不甘寂寞的公主,终于等到宇文大将军那个冰块脸离开,站在舰首迎着明媚的阳光,感受着洛河的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小公主伸了伸懒腰,小手捶了捶许久没有舒展的肩膀,乌溜溜的大眼睛却是在四处打量着,确认宇文大将军那个冰块脸走远了,这才招一招手,唤来小婢女翎儿。

一主一仆彼此递了个眼色,就欲顺着夹板登岸。

“公主!请留步!”又是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挡在了公主身前。宇文将军临走前特意吩咐了下属好生看管公主,燕翎卫副将又岂敢违抗军令。

“你敢拦我吗?”小公主摆出一副平时不怎么有的威严,然而在从小守护着她长大的燕翎卫面前,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一副架势,非但看不出严肃,反而倒显得新鲜有趣。

“属下不敢!只是将军吩咐过,为了安全起见,公主还是留在战船上的好。”其实这名燕翎卫副将的心情,在战船驶入洛河郡境内时,就一直很沉重。

他知道这一片土地,是曾经首领生长的地方。所以他的语气有些不自觉的生硬。

硬的不吃,只好来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