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榭上欢跳着的几只喜鹊,在晨光里唱着歌。
连若伊猛得打了个哈欠,从睡梦里醒来。她揉揉鼻子,眨巴了会眼睛。
真是喝多了,怎么隔这儿睡了一夜。
她抻抻胳膊,伸了个懒腰。一件儿滚金色绸缎面料的男士长衫从她身上刺溜一下滑到小凉亭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
连若伊艰难地从栏杆上爬下来,伸手捡起这件华美的外套,拿在手里闻了闻。
嗯,确实是昨晚那个男人的。
她又上瘾一般地把头埋在那件衣服里放肆地嗅着。那个陌生人有她喜欢的熟悉味道,为之着迷的气味,好闻到她一直不肯忘却。
“莺儿,你在这啊?”翠儿在荷花池的另一边冲她使劲挥手,“快过来随我去洗漱打扮,咱们还要去陪灵姑娘去拜见镇远侯爷的娘亲呢。”
连若伊连声应和着,胡乱地把男人的衣服叠住抱在怀里,跑了过去。
二人同住的侧院偏房内。
“莺儿,这是谁的衣服啊?”翠儿拾起那件金色的华衣仔细端量。
连若伊顾不上涮尽嘴里的牙粉,跑去,一把抢去踹在怀里,生怕别人一碰就丢失了那个气味。
翠儿一愣,转脸笑了:“呦,看来我家的小莺儿是有心上人。”
“才没有!”连若伊吐掉口中废沫,把湿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地叠起那身衣服,用宣纸包住,塞到了枕头底下。
“那你说这衣服是谁的”翠儿环抱胳膊被靠墙根假装生气的问。
连若伊抬头看她一眼,把脚往粉红色的布鞋里送:“就是路过的一个人而已,这衣服我还得还给人家呢,翠儿,你别闹。”
翠儿觉得没趣了,撇撇嘴,不再说话。
待到连若伊穿戴好那身粉色棉麻的襦裙,二人就一同往灵月儿住的侧院主室走去。
连若伊一心猜测着昨晚那个陌生人的身份,全然没有关注到她和翠儿连同灵月儿三人早就身在镇远侯府内的厅堂当中多时了。
珰~~
一个瓷碗滚到了连若伊的脚前,她俯身拾起碗,一抬头,就看见灵月儿正跪在地上,搓着衣角,用祈求的眼神盯着那个坐在高堂太师椅上的老女人。
这个女人脸上微皱,略施妆容,头发用红绸绑起,一身戎装显得神采奕奕。
在家穿这?又不是上战场,这老女人没事吧?
连若伊一边打量着她,一边把碗放到了她身旁的几案上。
“这便是你陪嫁的丫鬟?”老女人见连若伊盯着自己,伸手指向她,问灵月儿。
灵月儿跟连若伊对视一眼:“不算是,她是妾身的朋友,在侯府住几日便离开。”
镇远侯一听灵月儿这么说,疑惑地看看连若伊,蹲下身子向灵月儿附耳问了几句,灵月儿也悄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