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恰逢女学每半月一次的休沐。
赵霜凝晨起以后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便伺候着老夫人用了早膳。
“你呀,每日一大早都跑过来。”用过膳,老夫人姜氏便拉着赵霜凝的手,说了不少的体己贴心话。
赵霜凝对此只是一笑,说道:“这府里呀,我还是最喜欢待在祖母的身边。祖母呀,您可不要嫌弃了孙女才是呢。”
老人家么,都是喜欢儿孙满堂,孙子孙女时常能够承欢膝下的。老夫人,也不外如是。
偏巧有个钟氏那么糊涂的媳妇儿,老夫人没有立规矩,偏还拿乔甚少过来请安。
也好在老夫人是个时常吃斋念经的,不然换了别的府上,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钟氏这个儿媳妇呢。
对于钟氏的这一点,赵霜凝也是极为看不惯的。
老夫人呵呵一笑,说道:“哪会?只是你还要学着课业呢,我这个老婆子呀,还是少拘束着你们一些比较好。”
“作为孙子辈的,侍奉膝下乃是伦常孝道,谈何拘束?”赵霜凝却义正言辞地说道:“祖母呀,就是太过心软了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安阳侯府从老侯爷那一辈开始,便有些逐渐衰弱的趋势。
赵霜凝的祖父为人和善,也是个好相处的主儿。才能虽说平庸了一些,但至少也是一个守成有余的。
可偏巧赵德宪才能平庸,喜好花天酒地。好容易后代出了一个赵霜凝的父亲,却又偏偏遭逢横祸。
如今,赵家年轻一代,却是再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
老夫人何尝不知晓赵霜凝话里的意思,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闲话片刻以后,因着老夫人要回小佛堂念经,赵霜凝便回到了自己的清玉阁。
“去门房吩咐一下,我待会儿要用马车出去一趟。”赵霜凝回到院外,便对外头的一个跑腿小丫鬟说道。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小丫鬟立在一旁,照例问上了这么一句。
“幽国公府,姜家。”
赵霜凝淡淡地说完了这一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幽国公府,便是赵霜凝祖母的娘家,也是姜妍的家。
只不过老夫人当初乃是嫡支二房的嫡女,与姜妍所在的大房,并不属于同一脉。故此虽说有几分血缘上的关系,一直以来却并未如何走动。
此番赵霜凝受姜妍所邀,实则也是几个贵女之间互相研讨琴艺罢了。
辰时刚过,赵霜凝所乘安阳侯府的马车,便已经到达了幽国公府的门外。
幽国公府从开朝以来便承袭至今,府邸也是十分地辉煌华丽。不知是否因着幽国公府如今这一代子孙出色的缘故,瞧着门庭竟是都显得兴盛一些。
自马车停当以后,国公府便有丫鬟婆子过来相迎。穿过弯弯绕绕的游廊,才来到了一处极为清雅的院落外面。
此院名为“陶然居”,院门上的牌匾一改常态,竟是同女子所擅的梅花纂字书写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