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这批足有一千多号人的流民队伍吃饱了饭,随即在惶惶不安中被义军拉到了阵前。
这些攻城的炮灰们,被编入了只有在战时才会组建的“敢死营”中。
义军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下了一根竹枪或木枪,同时这些人身上都背有一小袋的沙石泥土,继续加固昨天填出的路。
一些曾经在葛阳中证明过自己、这次再度报名的,被特别挑了出来,待遇明显好了不少。
有的给了木盾,还有几个会些武艺的,甚至给了一套义军自产的劣质盔甲!
……
随着三通鼓声响起,“敢死营”的士兵在义军督战队的催促下,背着一小包泥土,拿着木制武器,扛着简陋的云梯,开始往鄱阳城墙冲去。
“贼人来攻城了!”
城头上负责警戒的官军,一直在紧盯着城外的动静,此刻见到一大批人冲过来,当即大喊来起来。
而那些负责操作床弩和抛石机的守城军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贼人进入射程了。
至于其他躲在垛口后面的官军,见到这些提着木制武器,毫无组织可言的贼人,看上去都比较乐观。
毕竟贼人只有粗劣的云梯,以及刺不穿他们盔甲的武器,就算攀上到城头,也不过是来送死罢了。
见到贼人冲近,高如进当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床弩攻击!”
随着这道命令发下,四架床弩率先开始发动攻击,伴随着机括的发动声,多达十五根箭枪,带着可怕的破空之音呼啸飞出,射进了“敢死营”的人群当中。
立时,下方流民队伍中就有惨嚎声响起。
昨日对付那些填河的鄱阳百姓时,这些官军还心有不忍,一脸犹豫之色。
可现在对付真正的反贼,他们可不会手软。
然而,这批进攻的“敢死营”士兵,被义军提前吩咐了要尽可能的散开,不要挤在一堆。
这区区五架的守城床弩,对这一千多号人实在难以构成严重的威胁。
虽然几轮射击的确杀伤了一些人,但“敢死营”还是成功的冲到了距离城墙一百步左右。
“抛石机,给我打!”
操作抛石机的官军,听到了高如进的命令,立即松开了绞盘。
顿时,无数枚足能将人脑袋砸烂的石弹,如同冰雹雨般,在“敢死营”士兵人数比较密集的地方落下。
由于打击的规模更大,抛石机的威力远超床弩。
炮灰营起码有十几人在这一轮打击中丧命。
至于伤者更多,足足有五六十人!
这些人轻则被石弹溅射得断手断脚,重则被击中前胸或肚子倒在地上,连惨嚎声都发不出来。
无一例外的,这些人要么重伤,要么当场死亡,场面血腥无比。
这无疑让这群从流民中临时拼凑起来的“敢死营”士兵胆寒。
只是,这些炮灰们心中很清楚,督战队就在后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只要哪个敢逃跑,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再没有第二条路!
因葛阳的那次攻城战,这些人知道拼下去说不定还有生路,所以没人后退,一个个咬着牙往前冲。
“敢死营”的队伍中,窦八郎穿着一副后背破损了一大块的盔甲,吃力地背着起码有十几斤重的一袋泥土,头也不抬、快速地往前跑。
作为葛阳之战中,参加过当时的“敢死队”,并且成功爬上城头刺伤了一人,还侥幸活下来、又没有受伤的他,这次意外的得到了区别对待,被义军发下了一副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