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仅有的几名被区别对待者,窦八郎不仅身上穿着一副盔甲,而且手中的兵器也不是竹枪、木枪等木制武器。
而是义军攻占葛阳后临时造出来的一批、枪头是生铁做的长枪。
虽然质量比从官军手里缴获而来的那些武器稍微差些,但比起木制武器强上了不知多少。
这套在普通流民中算是精良的装备,毫无疑问引起了城头上官军的注意。
“干掉那个反贼头目!”
守城官军中不知是哪个头领喊了一句,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即调转目标,瞄准窦八郎,一箭射了过来。
这套劣质盔甲的防御力度,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是无法挡住弓箭穿透力的。
窦八郎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震,紧接着右手臂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因为窦八郎是个左撇子,所以他是用左手扶云梯,右手拿长枪。
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连手中的长枪都握不住了。
在疼痛感的驱使下,窦八郎手一松,长枪掉了下去,差点砸到了云梯下面的其他炮灰。
也许是因为面临生与死的威胁,又或者是福至心灵,窦八郎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只见他中箭后,身子突然往后一仰,表面看起来,仿佛他就像是因为被箭矢射中而从云梯上摔落一般,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从已经攀爬到三四米高的云梯上摔落,身上还穿着坚硬的盔甲。
哪怕在暗中细微地调整了一下摔落的角度,窦八郎仍旧觉得自己浑身都散架了似的,这重重的一摔使他龇牙咧嘴、难受至极。
可再难受,也比继续攀爬上城头,然后不知能不能活下来强。
趁着战场混乱无比,装作摔晕过去的窦八郎,暗暗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最后一头扎进了护城河中。
“应该安全了…”
窦八郎这样想着。
……
鄱阳的守城军很强!
又或者说,是这些流民们仓促凑成的“敢死营”太弱。
之前面对葛阳那些地痞无赖似的县兵,这些炮灰还能勉强构成一些威胁。
可现在面对哪怕是魏国的二线部队,流民随之暴露出了绵羊的本质。
在抛石机、床弩、箭矢、礌石、滚木等各种各样的打击下,这些“敢死营”的炮灰们死伤惨重,几乎没能对鄱阳城造成一丝威胁。
一连三波攻势扑上去,最终都如同撞上了礁石的海浪,被毫无悬念的挡回。
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名“敢死营”士兵站到城头上。
眼看着这些流民死伤惨重,哪怕有督战队盯着也迟拒不前。
远远盯着这一幕的王远知道,这一波试探性的佯攻,差不多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
随着鼓声与铜锣声响起,义军阵中开始鸣金收兵。
苦苦支撑的炮灰们如蒙大赦,连云梯都顾不上了,仓惶丢下手中的东西逃离。
混在人群中的窦八郎,捂着受了箭伤的伤口,拖着摔得浑身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