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曾反抗过吗?”小天问。
上官语兰鼻心一酸,说道,“如何没有,在父亲第一次要我这么做的时候,我便害怕极了,努力的反抗,反抗不成,又苦苦的哀求他,可父亲全然不念骨肉之情,丝毫不理会我所受到的痛苦,只是一意孤行,要取我的血。我又如何反抗的了。”
“你父亲如此残忍无道,竟没有其他人知道吗?”神玉泽问。
“除了我的一个贴身丫鬟外,无人知道此事。”上官语兰凄然的说,“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又怎么会允许别的人来救她呢?”
小天以为自己见过的世态炎凉也不算少了,但现在听见上官沛如此人面兽心,居然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女儿,也不禁汗毛竖起,义由心生。
神玉泽恨恨的说道,“怪不得上官沛不将女儿失踪的消息一并公布,原来是做贼心虚,怕大家知道他的丑事!”
“我看我们就将计就计,既然没人知道上官小姐丢了,刚好方便你在外行走。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帮你把伤养好,之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小天建议的说。
神玉泽想了想,“我有一个地方,那里不仅能帮我们先躲一阵风头,还能帮你养伤。”
上官语兰知道自己已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一丝顾虑,她对二人说道,“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我的父亲,于我有生养之恩。虽然被他所迫流落至此,我仍不愿看他有声败名裂的下场。所以语兰肯请二位,此事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请勿告诉第四人知道。”
小天无奈的看了下这个弱女子,被迫害成这样还要替他的父亲考虑,不禁让人心疼。
神玉泽把语兰扶了起来,“我懂你的心思,你只是不想父亲再继续折磨你,但也不希望他难堪,对不对?”
语兰感激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只要他不再为难你,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神玉泽宽慰着她说道。
于是三人往神玉泽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琉璃斋。”小天对着牌匾上的字念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安全吗?”
“放心吧,上官沛不会找到这里的,即使找到,也会有人帮我们应付。”神玉泽说。不过进门之后他感觉到今天的琉璃斋好像是有点奇怪,不似往常那样热闹了。
“公子,你回来啦。”一个丫鬟走出来迎道,另两人才知道原来神玉泽是这里的二公子。
“哥哥呢?”神玉泽把四周巡视了一圈问,“怎么今天这样冷清?一个人也没有?”
丫鬟面露难色,说,“斋主正在里面会见朋友,我马上去通报您回来了。”
“好的,告诉他我还带了两个朋友回来。”神玉泽说完径直带小天和语兰进入了内房,里面有两个丫鬟正在等着伺候。
“原来你是这里的二公子啊?”路上的时候小天问神玉泽。
“不错,我大哥是这里的斋主,我自然就是这里的二公子了。”神玉泽坦然自若的说道,“所以你们不必客气,来到这里就安心的住下,如果有什么事告诉我。”神玉泽顿了一下,“然后我再告诉我大哥,他一定会帮我们解决的。”说完之后害羞的一笑,两人也被他的孩子气哄得相视一笑,原本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松弛开来。
三人来到神玉泽的房间里,等着拜见他的大哥。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我感觉斋里怪怪的?”神玉泽问旁边的丫鬟说道。
只见一个俏皮的丫鬟立刻走了上来,一边斟茶一边回复,跟神玉泽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奴仆,倒像是朋友,“可不是嘛!公子不知道,今天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人闯了进来,只说要斋主出来见他,一点都不懂规矩!还把牡丹姐给刺伤了,这不,客人都吓跑了!”
“凶神恶煞的人?”
“对呀,还是个女的!”
神玉泽听完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好笑,像我大哥这种人怎么会招惹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女的!”
“公子别取笑斋主啦,斋主根本不认识她!要不是看在金钱帮万堂主的份上,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哪像现在,还得帮她的朋友治病。”丫鬟有鼻子有眼的说道。
“你说的那个万堂主可是万花楼?”小天插嘴问道。
“对呀。阁下是?”丫鬟问。
神玉泽介绍道,“他们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龙霸天,你叫他龙少爷就行了,”又指着上官语兰说道,“这位是上官小姐,你待会儿帮她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一定要清幽雅静,她身体不适需要疗养。”
“是,我这就去。”丫鬟得到吩咐立刻就下去了。
“怎么你认识那个万花楼吗?”神玉泽问。
小天回答说道,“有过几面之缘,也曾帮过我们,算是认识吧。”
正在小天好奇为什么万花楼也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哥哥!”神玉泽起身喊道。
来人看了下玉泽,嗔怪道,“这几日你又跑去哪里了?走之前也不说一下。”然后将眼光看向龙霸天和上官语兰。
小天一眼就发现了,此人虽然仪表堂堂,右边的袖子里却是空空荡荡。
“先别管这个了,哥哥,我有件要紧事求你。”玉泽急忙拉着酉卿华,指向语兰说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上官语兰,她身上有好严重的伤,我特意带她来找你,你给帮忙看看。”
上官语兰?酉卿华的心里荡起一层涟漪,这不是上官沛的女儿吗,怎么跟玉泽走到一起了?还说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好像今天注定要跟上官沛结下不解之缘了。
“还未请教阁下是?”酉卿华又看向小天说道。
小天惭愧的笑了笑,“不敢不敢,在下龙霸天,区区小可,贱名不足挂齿,来到贵地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既是玉泽的朋友,自然是贵客有失远迎,”酉卿华礼貌的回答道,又对语兰说,“既然玉泽说这位小姐的伤势严重,未免延误,那我们先看看伤势如何吧?”
语兰看了看神玉泽,对方对她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于是她暂且抛开心结,将伤势展露在了酉卿华面前。
初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酉卿华也不禁觉得渗人。没想到从不轻易给人看病的他,今日凑巧来的两个都是让他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
“这些,是针孔吗?”酉卿华迟疑的问。
语兰避开对方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
“除了双臂,还有其他地方有吗?”
语兰把头歪向一边,低声的说,“实不相瞒,除了能被人看见的地方,身上全是这样的伤口。”
酉卿华发现了手腕上的割伤痕迹,问,“这是从何而来?”
语兰更加低声的说道,“是为了放血之用。”
“为何要放血?”酉卿华紧接着问。
语兰的眼神闪烁,吞吐说道,“小女子被人强迫以药材沐浴,身上的针孔是为了将药力渗透进皮肤,将手腕割伤是为了放出吸收了药性以后的血液。”
酉卿华的心被眼前这个纤纤弱质的女子若无其事说出这样一段话而震撼,何况此人还是上官府上的千金。以药材入浴,然后取出血来?如此骇人听闻的做法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