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冲林睿道:“林小哥你手里可真有数,砍个半死偏生就没死。”
他们都是在官面上混的人,昨夜林睿刚刚保住了他们的位置,今天要是把林睿抓了,恐怕脊梁骨都会被同僚戳破。
更何况他们也不敢抓,他们可都知道,林睿那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
捕快敢抓锦衣卫,无异于耗子抓猫啊。
“都散了,散了吧。”
林睿咋说也练过,出手自然是有数的,真要众目睽睽之下砍死几条人命,在律法完备的大宁朝,恐怕锦衣卫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听了捕快们的话,不由得笑了笑,昨夜种的因,今天就有了果,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结善缘才是。
林明远愣了,他感觉自己在做梦,掐了一下自己,又不是在做梦。
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结识了两个贵人。
难道砍了穆管家,砍了黄府家丁,真的没事?
王氏和小妹也凑了过来,一家人都看着林睿,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出缘由。
林睿冲他们眨了眨眼,心道:我跟你们说,你们也不信啊。
此时他又不是刚才那个杀神了,又变成一个乖乖子,一个好哥哥。
众乡亲都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一边是有钱有势的黄府,一边是普通佃户,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官府的捕快竟然会向着林家,这没道理啊。
大家谁也没走,看着穆仁兴吃瘪心里极为畅快,都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现场最诧异的就是穆仁兴了,堂堂一个黄府管家,屁股大腿都被砍烂了,命都丢了半条,官府竟然也不管。
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现在是真冤啊,只可惜,他现在已经喊不出来冤枉了。
这时候外面突然突然有人喝道:“让开,让开,都让开,县尉大人到了。”
县尉是辅佐县令管理地方治安的吏员,地位还在捕头齐自武之上,正是捕快们的顶头上司。
林睿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了四名捕快和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那四名捕快看着眼生,昨天肯定没见过。
他不知道,那便是如丰县尉胡攀和黄家大少黄邵添。
胡攀是黄邵添的亲姑丈,他这个官儿还是黄家拿钱上下打点买来的。
他闻听黄家家丁被砍之后,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如丰县抗租不交闹出人命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事关系到黄家,他还是觉得应该亲自来看看。
顺便给黄家站站台,震慑一下佃农们。
不过以他的身份,这种事自然不用亲自到现场,而是直接去了黄府喝茶。
他觉得这就足够了。
没想到茶没喝两口,就有家丁来报告,那两个捕快竟然徇私枉法,对行凶者不闻不问,要当做民间殴斗来处置。
捕快竟然向着一家普通百姓,这里面必有缘由。
不管是什么缘由,这事影响太坏了,要是其他佃户都有样学样,全都抗租不交,那黄家吃什么?
没了黄家银子的支持,他的官位又怎能坐的稳当?
于是他坐不住了,赶紧过来看看,顺便收拾那两个不开眼的捕快。
这事本就从黄邵添想抓林小妹而起,黄大少自然也跟着,他自信姑丈在此,更没人敢拿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