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呆住了一会儿,付东流接过瓷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还真是硫磺,夫人,你这个瓷罐平常是装什么的?”
戴夫人不明就里,随口道:“这是我装茶叶的罐子啊,昨日午时我还让杏儿从里面拿茶叶沏茶呢。”
“等等,你们刚才说硫磺,什么是硫磺?”戴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嗓门高了起来。
林睿微微一笑,解释道:“硫磺是制作火药的原料之一,只要点燃,瞬间就能燃起大火。”
戴夫人这算是听明白了,情绪有些激动,大声道:“天杀的,老娘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嫌老娘死的慢呢,难道这还不是想纵火行凶?”
她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付东流。
中午还是茶叶,晚上就换成了制作火药的硫磺,要是没人在里面动手脚,实在说不过去。
付东流有些尴尬,但事实摆在眼前,只得捂着嘴咳嗽两声,点头道:“如此看来,这的确是一桩人为的案子。”
他又疑惑的看着林睿道:“小娃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刚才就是太想当然了,看到了死去的猫和摔碎的油碗,便联想到一起,以为是猫打碎了油碗,反而陷入了判断的误区。
不过林睿能在一片瓦砾之中能找到破碎的瓷罐残片,也太不可思议了。
林睿挺胸道:“师父教导我们,勘查现场要细致,不放过任何疑点,但设想要大胆些。”
这时候当然要往脸上贴(zhuang)金(bi),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鼻炎,误打误撞才发现了瓷片。
付东流老脸微红,他教授别人也会这么教,但是真正做到的没有几个,更何况今天他自己都没做到。
草草看了一下现场便武断的做出结论,反而被眼前的年轻人耻笑了。
他也是光风霁月之人,爽朗的大笑道:“好好好,尊师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当是一位高人,老朽受教了。
老朽收回方才说的话,你做的很不错,至少刚才做的比老朽要好。”
伍城脸上火辣辣的,这可是教培司的四大总教头之一啊,他都如此夸自己这个小师弟,可笑自己刚才还不让他说话。
要不是他疑似南镇抚司的身份,有总教头这两句话,应该前途无量了。
他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羡慕起林睿来了。
付东流这一通夸,倒把林睿夸的不好意思,此处应当谦虚:“大人过奖了。”
“没有过奖。”戴夫人上前一步,抢着道:“要不是你,老娘还抓不住证据呢,早晚得让天杀的接着害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睿。”林睿答道。
“小睿啊,这次算你救了老……本夫人的命。”戴夫人态度变得异常和蔼,道:“本夫人向来赏罚分明,你想要的什么赏赐?”
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到让林睿不适应了。
林睿暗想,你给上几百两银子让老子花差花差就行,但是嘴上却客气道:“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戴夫人难得露出笑容,点头道:“好,居功不自傲,真是个好孩子。
既然你不要赏赐,这份恩情本夫人记下了,想来你早晚有用的上本夫人的时候,将来一并还上。”
林睿瞪着眼睛,楞在当场,傻了。
我也就是客气客气啊,你有必要这么实在么?
早知道就厚着脸皮要了,看来脸皮就是个不该要的东西。
这时候付东流突然道:“夫人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件案子还没告破呢,据老朽所知,这硫磺虽然可燃性强,本身却不容易点燃。
试问,即使有人将此物放入夫人房间的瓷罐内,晚上又没人进过夫人的房间,无人引燃,那此物又怎会半夜突然之间着起来了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头疼的案子,硫磺的燃点很高,在空气中绝不会自燃的。
当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如何引燃硫磺?
林睿记得以前上案情分析课的时候讲过类似的案件,此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