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毕老爷瞪着眼睛看着林睿,发现林睿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胡说八道。
不由得心里怀疑起来,这小子在唱哪一出,六百多两银子赌个女人,还是个赌妓?
这年月买个黄毛丫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就够了。
他自然对林睿的决定疑惑不解。
其实这是林睿审时度势,瞬间做出的安排。
因为看刚才这个情形,在此打探毒秀才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要一开口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本来都准备赢一把银子就走了,没想到却把红袖陷入绝境。
他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若是出手把红袖赢过来,带回去,不是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还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红袖长期混迹于此,所知道的消息不比任何人少。
于是他开口笑道:“我自然不是开玩笑,红袖这姑娘,我看着就喜欢。”
说着,伸手在红袖脸上捏了一把,十足一个登徒子的模样。
红袖本来已经绝望了,正在想着是不是该从窗户里跳出去摔死,也好过落到那帮凶恶的男人手里。
突听林睿竟然想要赌自己,她愣了愣神,然后大喜过望。
虽然她也不明白林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至少林睿这么说了,就让她看到了希望。
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有总比没有强。
她本已无神的眸子瞬间透出光彩。
固然来赌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林睿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被一个坏人带出去,总好过终日在此,面对那么多坏人强颜欢笑。
至少也能解了眼前之围。
要是不跳楼,她恐怕也很难熬过今天晚上。
所以虽然被林睿捏了一把,心里也是满满感激,她巴不得林睿再多拧两把。
毕老爷见林睿是认真的,毫不迟疑,对那两个壮汉吩咐道:“去将红袖的卖身契取来,快去。”
赌妓属于赌坊的资产,他作为大掌柜可以随意处置。
而且一个赌妓做赌注,能跟赌客的六百多两银子对赌,就相当于红袖的身价飙升到六百两,这种好事傻子才不干。
那两个壮汉略显失望的退了出去。
“这位小哥还真是……性情中人,”旁边的王胖子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个贴切的词语。
六百两银子赌个biao子,这不是败家子么?
他认真地看着林睿道:“我觉得,你要是把这六百两银子给我,我可以给你买二十个这样的女子回来,你看怎样?”
毕老爷见竟然有人来抢生意,生怕林睿后悔,赶紧对王老爷忿然作色道:“王先生你这就不厚道了,我都跟这位小哥说好了,你还能截胡不成?别耽搁我们这桩大生意。”
王胖子鼻孔中哼了一声,什么特么生意,你就是欺负这小子不懂行情罢了。
这时候一个壮汉推门进来,将一张泛黄的纸放在毕老爷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这便是红袖的卖身契,只要你把这个拿到手,她终身都是你的奴仆。
她若是敢逃,你可以告到官府。
国朝对逃奴处罚极为严苛,抓住就是充军之罪,想必她也不敢逃。”
毕老爷扬了扬手中的黄纸,放在身前桌上。
其实他也没想着会再输一次,这么说,只是为了给林睿吃个定心丸而已。
“还是一把定输赢,请!”林睿点点头伸手示意,然后掷出色子,抓了两张骨牌扣在桌上。
他要坐庄,毕老爷也没什么意见,也抓了两张骨牌,在身前扣住。
屋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
这把赌注不小,又有女人做赌注,听起来就比较香艳。
王孙二位老爷虽然事不关己,但是也急切想知道结果,大气不敢出,瞪大眼睛,身体前倾,左右看着气定神闲的林睿和毕老爷。
这里面最紧张的当然是红袖,因为她是赌注之一,这一把牌几乎要决定她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