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街上到处都有的卖，而且也不贵。”

“对你来说是那样。这对我来说，可就不一定咯！”李大妈叹着气说。

“姐夫不是一直在给别人当长工吗？听别人说一年下来也能挣个四五万块钱，您就不要在我这儿叫苦了。”

“这钱啊要是就我们两个人花，肯定是够了————我还有个儿子不是？”

“我也有儿子啊！”

“那你有儿媳妇吗？说实话，你要是摊上像我们家那样的媳妇，你这辈子就别想有安稳的日子过。”

“她怎么着你了吗？”

“她倒是没怎么着我。只不过......”

“我听说，她在你们家不怎么干活。”

李大妈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大妈才又开口说：“我们家那儿子也没啥本事，又摊上这么个媳妇———现在他们结婚也有七年了，两人隔三差五也回来。”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个屁。他们回来就是因为手上没有钱了。”

“他们出去不是挣钱去了吗？”

“那点钱够他们花吗？永远的都是手没有钱。钱花到哪里去了，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我那两个孙子的学费，他们从来都没有交过。动不动还问我们要钱。现在呢，我那儿媳妇又不出去上班了，整天的就待在家里玩手机看电视，给孩子连饭都不知道做的。我那儿子呢，也是自己顾自己，对家里的事情也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总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已经有了妻儿的成年人。”

“或许再等上几年就好了。”

“我看难。我那儿媳妇是赚钱的本事没有，那花钱的本事可是数一数二的。这手里不管拿着多少钱，去了镇上以后，不花个金光是绝对不会回来。上次，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千块钱，想着给自己和你姐夫买上两件衣服，我俩都三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恰巧这个时候，我那个小孙子感冒发烧，我看着孙子难受，我心里又怎会好过呢。于是我就把自己偷偷攒下来的钱，给了儿媳妇，叫她领着孩子去镇上的医院瞧瞧。临走的时候，我还嘱咐她说，孩子的病要紧，千万不要怕花钱，一千块钱，再怎么着，看个感冒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就孩子抓了不到一百块钱的药，剩下的钱都自己花了。你说她要是买点家里用的东西，我还不怎么生气。问题是她干的那事别的当妈的人是根本干不出来的。”说到这里，李大妈便失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