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地方脚行的大佬们,也开始暗中串联,担心张雪年一下子夺走他们的生意,让他们没有好处可赚。
不用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疑心,你会断他们财路,他们对你的恨意,就会超过你要杀他们父母。
尤其是,你明明已经足够有钱了,为什么非要掺合我们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还不带我们玩儿?
人性总是如此健忘,当初是他们求着张雪年帮他们主持码头之事的。
如今朝廷派下大臣来主持此事,卫所不能一手遮天,大家便第一时间将张雪年抛在脑后。
“哈……”
张雪年日复一日的困倦,惫懒,而辛苦的则是麻赖子他们这些勤奋的孩子。
捶腿,捏肩。
资本家的生活就是那么的庸俗而无趣。
“雪年兄在吗?”
孙元化在徐光启府上闷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再次拜访。
“初阳兄造访,有何要事?”
“那个,集装箱的事情能不能一起交流交流?”
“可以。在这儿吧。”
“谢过雪年兄!快把被褥搬过来。”
孙元化笑容灿烂,没有丝毫羞耻心的吩咐下人,把自己的被褥搬了进来。
那一日虽然饮酒不少,但是事后跟徐师交流,孙元化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也不要什么面皮,就想着过来学习。
…………
锦衣卫指挥佥事骆思恭正在公廨里看一份密信,心情很复杂。
密信的内容大抵是天津卫的一些近况。
明世宗入继大统,骆安因护驾有功,特升锦衣卫指挥同知,累官至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家从骆安开始,便以军籍隶锦衣卫,而骆思恭虽然目前只是指挥佥事,但是锦衣卫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
“大人!”
南镇抚使陈有年推门而入,见骆思恭手里拿着密信,便问道:“大人,要不要将此事禀告圣上?”
“还是暂缓吧,这种没影的事情告诉圣上,若是不成,反而是个大麻烦。”
“嗯,说的也是。”
镇抚使陈有年点点头,见四下并无他人,这才缓缓笑道:“大人,您觉得天津卫百户张雪年怎么样?”
“确实不错,有才华,唯一的缺点便是着实低调了些。到现在都没弄几个人进北镇抚司扒皮,着实坠了咱们锦衣卫的威风。”
镇抚使陈有年说道:“其实我觉得低调些未必是件坏事,现在人心浮躁,缺的就是这种能埋头做事的人。”
那密信的内容,我也仔细研读了一番。这小子确实才华横溢,若是用得好,咱们锦衣卫的地位势必大增。”
“才华横溢归才华横溢,可人家是入了陛下法眼的人物,到时候有什么功劳都跟咱们关系不大。”
镇抚使听闻此事,也倍感郁闷。锦衣卫出那么个人才容易吗?还让陛下薅羊毛了。
“对了”,镇抚使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努尔哈赤那贼厮又拿了十二座小堡。”
“这贼厮还没消停?”
“辽东那边儿武将都吓破胆子了,此事是东厂那边儿跟陛下说的,估摸着明年势必跟努尔哈赤有依仗要打。”
“这贼厮是得寸进尺,不教训下是不行的。”
骆思恭说这话明显没有多少底气,大明军队什么样子,骆思恭最为清楚。
“其实打一仗也好,不然大人们总说我在家里养鱼。”镇抚使陈有年开了个逗自己笑的玩笑。
“哎。”
骆思恭叹了一口气,递给陈有年一杯清茶,说道:“张雪年的点子不错,咱们能帮衬便帮衬一把吧。”
陈有年有些不信道:“大人,这可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骆思恭转过身去,看着身后偌大的坤舆万国图,淡淡道:“为他人做便为他们做,只要穿在大明身上,本官便不感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