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母子的得意之色此时早已被那两百两银子给一扫而空。
窦顶这里已经点完了陆远还给张家的一百零八两八钱银子。
“公子,的确是一百零八两八钱”。
窦顶这里说着就挑衅式地看了陆远一眼,准备提着这些银子交给张恒,他不在乎陆家现在有多少银子,在他看来,陆家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张家的势力大。
所以,窦顶并没有把自己这原来的主家陆家放在眼里。
但这时候。
陆远捏住了窦顶的手,没有让窦顶拿走,且对张王氏说道:“借据拿来!”
张王氏长呼了一口气,她很受不了这种没有把人给压制住的感觉,即便此时的陆远表情依旧淡然,但她依旧无法容忍陆远此刻底气十足的样子!
但张王氏也无可奈何,她总不能不让陆家还钱,何况是自己主动来上门要的。
张王氏只得把借据递了出来。
“母亲且慢!”
张恒这时候阻止了张王氏,且站了出来,对陆远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的银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是真的,谁知道会不会是脏银?!”
“你!”
费叔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但被陆远给拦住了。
陆远只淡淡一笑,取出一枚马蹄银来,丢给了张恒:“你自己看看,这可是福建郑家铸造的马蹄银,通行四海的,你张恒真敢质疑郑家铸造的是假银?”
张恒拾起了银子,看了看,果然看见上面有郑家山五商的标记。
时下钱法大乱,民间多有私铸银币的,而一些大商行私铸的银锭信用度颇高,也因其势力强大,也无人敢质疑其真假。
张恒颇为诧异,他没想到陆远会有郑家私银,心想这个陆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狡猾,竟然私自兑换了郑家私银!
张恒自然不敢再质疑这银子是假的,但依旧不肯收,只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拿脏银去兑换的。”
“你血口喷人,少爷,他这是在侮辱我们陆家的门风!”
费叔气得满脸血红。
陆远拍了拍费叔肩膀,只把四张契约拿了出来,冷冷地说道:“张恒,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我今日可以给你个解释,这些银子都是我陆家织坊挣的,这四张契约是天启朝尚书第周府、副总兵黄府、知州魏府、同知何府的订货契书,每张都是五十两,但是这四家给的定金就有两百两!如果,你再不认,我们可以直接去衙门申辩!”
“去衙门就是,我们张家难道还怕了你陆家?”
张恒依旧气势十足地说了一句,他很讨厌陆远这么和他说话,因而也不愿意在陆远面前输了阵。
“恒儿!不要再说了!”
张王氏这时候软了下来,她可不敢去衙门申辩,先不说自己张家的高利贷本就见不得光,即便是眼前契约也见不得光,她能猜得到这种契约一般都是这些官宦家的管家私自签下的,自己要是去衙门申辩只会得罪这些官宦家负责采办的管家,到时候对自己张家只会是更大的损失。
所以,张王氏把借据拿了起来:“借据拿去吧。”
“母亲!”
张恒有些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