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令派人去南门外搭建法坛,郑校尉带来的军士则维持秩序。木柴、桐油、黑狗、石灰,诸般材料也很快备妥。
待到午时阳气最盛时,邋遢老道开始了法事,孙纹心带着马六等人,将那三个活死人从监牢里拖出来,为了不引起民众惊慌,都拿符纸贴了,还用布盖着。
朴先生和蒋半钱的尸身被架在柴火堆上,有个老婆婆被挡在远处,呼天抢地的哭嚎。好在除了大山,没有别人受伤,省却许多麻烦。
镇上的人听说有法事,就都跑来看,将那法坛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骆昊宁和丁克雷,以及另外几个闲汉远远的站着,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因为朴先生在边界镇的威望高,很受人尊敬,许多他的学生前来送行,连镇上的屠夫也亲自送来祭品。
廖善人端着木盘,献上酒水和果子,便领着阿罗站到法坛旁边,另一边是张财主和张小德。
这次事件给边界镇带来很大的惊恐,杨县令为了消除影响,在县丞县尉,主簿文书的簇拥下登上法坛。
他高声叫道,“乡亲们,不必惊慌,此次的瘟疫已经消除,道长会给这些遇难的人做法超度,都先回去吧。”
郑校尉下命驱散那些围观的人,邋遢老道登上法坛,他先拜见天君,焚化几张符纸,然后唱颂起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颂罢,那三个活死人被推进柴堆,孙纹心眼含泪光,浇上桐油,亲手点燃焚化。
邋遢老道叫来几个军士,就在附近的土丘旁边挖坑。先用石灰铺坑底,再将所有的灰烬填进去,最后浇淋黑狗血掩埋。
都收拾稳妥,邋遢老道松了口气。
南城门悬有先王御书‘天下第一关’,银匾金粉,迎着日头格外光辉,散发出浩然正气。
邋遢老道之前思索良久,最后决定把法坛设在此处,就是希望借用这等威严镇压邪气。
进了城门,邋遢老道看见一凡泪眼模糊的坐在那里。问过才知道,海大桨心疼一凡,就没叫他,等一凡睡醒,饭菜都准备好了。
海大桨让一凡去叫邋遢老道,他打听来老道在城外主持超度法事,但等赶到时,已经不允许靠近。
听说朴先生也被火化,一凡忍不住哭起来,邋遢老道安慰他说,“活死人已没了灵魂,就是行尸走肉,他们不知疼痛。无奈如此,却是消除尸毒最好的办法。”
一凡想明白,也就不哭了,他擦了擦眼泪,说道,“走哩,再不走菜就凉哩。”
他们一起往回走,一凡问老道,“那些可怕的怪物会再来吗?”
“来了也不怕。”老道想了想,“不管对付怪物,还是对付坏人,总会有办法。”
“坏人?”一凡边走边问道,“可是,那些人为啥要当坏人?”
“你还小。”邋遢老道笑了,“世人皆有欲望,都会被迷惑双眼。有的人迷恋金钱权利,有的人迷恋名誉美色。
为了这些迷恋的东西,那些人常常走错了路,做下不好的事,就变成了坏人。”
“道长,我觉得你是好人,那你有什么迷恋的吗?”一凡听的似懂非懂,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