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没受伤吧?”
小野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似乎自己和他之间真的有某种关系。
“被划了几个口子而已,没事的,我们……”
胡子大叔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便穿透了他的喉咙,血液攀附在箭上向外奔涌,溅湿了小野的前襟,又顺着小野的身体,流向了他攥着点心的手中。
胡子大叔就这样在倒在了小野的面前,不知所措的小野将大叔的上半身搂在了怀里,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他只能看着胡子大叔的生命飞快地流逝。
“呃……呃……”
大叔举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小野仍旧攥着的拳头。
“还在,还在。”
小野回答着,张开了自己的手,被血液浸泡过的半块点心此时已经变成了碎渣。
“呃……呃……”
大叔哼叫着,想告诉小野将手中的已经不能吃的点心扔掉,可小野却将剩下的碎渣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大口的咀嚼着。
最终,大叔在惊诧中闭上了双眼,而小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那样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嘴里。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正深陷于一种非常奇怪的情绪之中,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该躲在桌子下面,他应该站出来,这样大叔也不会死于非命,但是他又觉得正围向自己的人亏欠自己,如果不是他们放了冷箭,大叔也不会死。
这种奇怪的情绪包围着小野,以至于让他忽略了去思考为什么一个体弱多病的大叔能一只手就将一个成年男子摔晕过去,为什么一个身患顽疾的糟老头子能在人数差距如此之大的战斗之中全灭敌人而只受了一点轻伤,为什么明明强于大多数人的胡子大叔会被简简单单的一支冷箭射中,而这些所谓的敌人仅仅只是围向了自己却并没有动手将自己杀死。
小野的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和霉味,那样的点心根本不够好吃,甚至对于吃下它的人来说可以算作是一种惩罚,但是它却在小野的脑海中深深的刻下了一段话。
“是你们逼我的。”
小野小声的念着,身体的周遭萦绕起了暗红色的血肉。
“报!”
传信员急忙的跑进了指挥室。
“说。”
“主教堂遭遇强烈抵抗,我们的人伤亡惨重,特来请求支援。”
传信员说着,声音中有些颤抖,他是刚刚从主教堂逃回来的,而剩下的人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强烈抵抗?对方有援兵?”
“对……对方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是怎么强烈抵抗的?”
“他……他是林神父的徒弟。”
传信员的眼神躲闪着,不时的又瞟向林衿悠,一开始在杀死胡子大叔之后,因为同去的起义军中又托马斯的亲信,所以一眼便认出了小野的身份,所以众人也并没有打算向小野动手,可是小野却像发疯了一般攻击着众人,更重要的是,小野的战斗力已经超越了人类,哪怕只是挨上小野一拳的人也很难保证自己还能活下来,更别说是完整的身体了。
“林!”
托马斯看向林衿悠的方向,可是那里却早就已经没有林衿悠的身影了,在听到了传信员的话之后,林衿悠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徒弟还在教会的侍卫营中。
这几日的臆想和心烦意乱让林衿悠忘记了小野的事情,而当他回想起来之后,却已经晚了。
飞速赶到主教堂的林衿悠首先看到的便是尸横遍野的战场,无处不在的残肢断臂和已经模糊的血肉充斥着曾经神圣的主教堂,而作为最后教会最后支柱的人,却是自己一手造就的恶魔。
“小野!”
林衿悠试探性的叫着小野的名字。
听到了林衿悠的声音之后小野愣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他站在被杀戮和血腥包围的战场中央,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十米之内被划成了死亡领域,尸体已经成为了他的堡垒,林衿悠也只能透过尸体的边缘才能勉强看见小野已经通红的双眼。
“师……师父。”
小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