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赵诵,只觉得赵诵的眼睛澄澈无比,让人很是安宁。
不知不觉间,也就安下心来。
如今这样,倒是让她想起小的时候,父母健在的那段时光,童年时光,无忧无虑,虽是女孩子,却和同村小伙伴上山下地,捉泥鳅、掏鸟蛋。
然而鞑子来了,鞑子挥刀砍向乡亲们,那年头村里死了不少同乡,包括他父母。
父母死后,她没了家,四处流浪,讨过饭,被人打过,给人骗过。
有一次,去江州讨饭,她亲眼见到那些地主家有钱人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畜生吃。
某个冬天,她快饿死了,江州富商刁四爷没有看到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她,反而把白面馒头丢给自己的藏獒。
许久未曾吃饭,她刚要去和恶犬夺食。
恶犬叫了起来,露出两排尖锐惨白的牙齿,然后放弃白面馒头,追向她。
幸好这时候来了一个功夫了得的女子。
女子打死了藏獒。
孩子看到了希望。
这之后,孩子成为了女子的徒弟,每天学武,后来才知道,她成了白莲宗宗主全秀云的弟子。
赵诵不知道女子的悲惨身世,女子只告诉他,是个孤儿,江南西路江州人,只道是姓林,名果儿,年十八,比他足足小了两岁。
赵诵知道林果儿没有将实情全都告诉他,于是起身告辞,他要去找一个人,据说那人绘画工夫了得。
赵诵走后,桃娘端了药进来,正好趁热给林果儿服下。
林果儿喝了点药,感觉药很苦。
桃娘放下药碗,拿了点冰糖来,“感觉苦,就吃点冰糖吧。”
在桃娘的催促下,林果儿吃了些冰糖,这才感觉口腔里甜甜的,不是很苦。
林果儿看着桃娘,问道:“不知小娘子和恩公是什么关系?”
“赵哥哥是我堂兄。”
“原来是这样。”林果儿道。
桃娘道:“以后有困难就找我哥哥。”
林果儿尴尬笑着,“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乐于助人、乐善好施,是个大好人......还有......”桃娘说着说着,见林果儿猛烈咳嗽起来,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也就不多说了,而且称赞堂兄的话是不是让人反感了。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桃娘立即起身开门,只见赵诵拿了文房四宝,身旁跟着一个老师傅。
那老师傅是苏潜手下的人,名叫张令贤,年六十,当初在临安府待过一段时日,据说还认识宋慈,曾在宋慈身边待过,能根据人的描述画像,当年也是破了不少案。
十多年前,宋慈病逝后,也因为年纪大了,就辞了官府薪水少的差事,然后投入到苏潜的门下,每月画画山水,偶尔还做些假的度牒维生。
赵诵的度牒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哥哥,你来了啊,这位是?”
“这是张老先生,专为此事来画图索人,希望能找到蒙古细作的线索。”
桃娘懂了,然后扶起林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