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老夫已经知道了。”司马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关云长为配合刘玄德的汉中战役,前几个月就开始北伐,不久前围了樊城。倒是没料到,于禁纵横沙场数十年,临老还栽了这么大个跟斗。”
“先生,您看这事会怎么发展?”高老头恭恭敬敬地问道。
司马镜摇摇头,缓缓答道:“凡事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刘玄德、关云长两军如今势如破竹,恐怕未必是好事,只望二人明白月盈则亏的道理吧。”
高老头一惊:“先生的意思是……”
司马镜笑笑道:“老朽知道个什么,只不过是瞎猜罢了。倒是你还是老样子,事关西边你就坐不住,既然如此,何不去投那刘玄德共扶汉室?”
高老头沉默了一会,黯然道:“关云长倒也罢了,那刘玄德却未必是心存汉室,有朝一日得势了,未必不是第二个曹孟德。”当年在袁绍帐下,他与刘备是共事过一段时间的。
“呵呵!”司马镜笑道,“也好,那就留下来与老朽做个伴,看他大江东去,亦是快事。”
高老头没有回应他的善意,想了想又问道:“先生觉得,危从何处来?”
司马镜想也没想就答道:“樊城不破,曹操必会再遣大军来救。如今天下十分,曹魏有其六,兵强马壮无可比拟。襄樊地处天下腰膂,交通便利,旦夕间便可调集曹魏大半军力集结,关云长的荆州军兵力不过对方一成,纵是霸王再世,恐也难有作为。何况刘玄德锋芒毕露,孙吴未必肯乐见其成啊!”
高老头听了大惊,细细琢磨,又觉得确有可能。
李撰听了忍不住插口道:“姓邓的,你说呢?”他还惦记着下午邓艾说于禁被捕,庞德被杀一事。
邓艾却不敢多说,只含含糊糊道:“先生说的是。”他心道,要是你们知道于禁投降了,还不知得惊讶成什么样子。
司马镜忽然说道:“士载,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啊?邓艾一惊,失声道:“先生,您赶我走?”
李撰也是一脸不解:“为啥啊?待得好好的的,为什么要下山?”
司马镜摇摇头:“非是老夫要赶你走,你应该知道,你还有事要做,不可能和老夫一样总躲在这里,现在是时候了。”
邓艾情绪忽然有些低落:“那我该去哪?”
司马镜拍拍自己的心口:“何去何从,听从本心!”
邓艾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司马镜又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你此行必定困难重重,望你好自为之。不过你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这里都是你的家。”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他:“这是我水镜山庄之物,今后用不用得上未可知,权且留个纪念。”
邓艾接过来,这是块通体黝黑的小木牌,也不知是什么木料的,手感细密沉实,木牌上雕有一圈精美的流云纹,正中是个“流水太极”图案。他将木牌捧在手心里,手指腹轻轻摩挲,心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