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们怎么离开?
这就是我们当下需要严肃地讨论的问题。
“总之我们要先找到潘佑郎。”泽人说。
“你之前不是看到他了吗?”我问。
我用手擦拭着腿上的血迹,鲜血糊在我的手掌。泽人看着我的眼睛。
“是的,但是从水中出来以后,”他用右手抓着下巴,“我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他看了我一眼。
“啊,对。”他突然笑了,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我找到了这个。”
我伸手接过去,是我的护额。已经全湿了,还在滴着水。但是,看到它时,不禁再一次想起那些无数次回忆的事。我沉默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护额。
“有一天,我也要跟你比试比试。”他笑着说,“看看我们两个谁比较强。”
“这种事……”一种自卑心理在我心中萌生,“还需要比吗?”
“哼……”他先是哼了一声,然后看向我,“你的眼睛真奇怪。”
“哦。”
“为什么一只是红的一只是白的?”
“这一只是白眼。”
他不说话了。
我把护额放进了口袋里,这时发现手臂上的绷带已经干了。我从手臂上撤下一段绷带,简单地把右眼蒙上了。他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白眼遮起来,也知道几乎所有关于这的事情。所以,就算是让他看到了也无妨。
他突然又笑了:“你不会是怕我吧?”
“我蛮怕你的。”我实话实说道。跟一个暗杀者打交道确实不是什么安全的事,谁知道他的本子里会不会出现自己。
“你这么急着离开吗?”他突兀地岔开了话题。
我有些疑惑,说:“当然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我本来还想呆着这里多玩一会儿的。”
“玩一会儿?”我不敢相信,“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呆1分钟。”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
他转过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最后说:“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对。”
我看着他。
“什么?”
“我说,这个地方有问题。”他大声说。
“这个地方什么都是问题。”
“你看一下这个……”他伸手指向太阳。
我犹豫了一下,用手半遮着眼睛,看向那里。突然发现,泽人说得对,确实奇怪的很。
“这不是太阳……”我说。
“是啊。”他笑了,“这大概是只有几百年后才能够看到的东西了。”
“是……”我感觉那种阳光很奇怪,没有温暖的感觉,只有亮度,“是机器吗?”
而且,它看上去是透明的,里面还有一些灰色的东西。
“所以我说,是几百年后才能够看到的东西。”他说,“很有趣吧?所谓的来到另一个世界,原来就是时间的穿梭。”
“这种地方没有人吗?”我低下头来,眼睛被光刺得很痛。
“有。”他说,“我刚进来的时候就有看到,但是……但是这些联系不起来……”
他突然犹豫起来,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而不安的表情。
“我所看到的村落,但是你觉得,在几百年以后,人类还会居住在木头制作的房屋里吗?”他转过头问我。
我摇摇头:“地区之间会有差异,说不定是比较贫困的地球,科技不发达?”
他低下头,点了点头。
“你的这种说法是成立的……”他又笑了,“不如去看看怎么样?”
“我的衣服还是湿的。”我抱怨说,“而且,你忘了潘佑郎还在这里吗?”
“我倒是希望他来偷袭我们,”他站起身说,“衣服一会儿就会干了。”
我低头一看,确实,衣服已经干了一半了,留下一些白色的印记,看上去像是是盐。这应该是那个太阳的作用。但是,如果太阳的能这么快地把水给蒸发掉,这个湖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呢?这不免使人疑惑。
我也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和盐。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他问。
我活动了一下腿和手臂,感觉到一股疼痛感:“问题不大。”
他微微侧过头,笑了:“要是又死了,我可就没办法救你了……”
我笑了。
他也笑了。
我站起身,艰难地走了几步,马上感觉到腿部传来一阵疼痛。我抽搐了一下,喘着气。
泽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要不要我背你?”
我拒绝了他的盛情:“不用。”
他的脸上再次浮起一丝笑。
“啊,”他淡淡道,嘴角抹上一缕奸诈的笑容,“像你这样的人,早晚会死掉的……”
“什么人不会死……”我并没有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感到不高兴,“你到底也一样……”
前面连绵起伏的山被绿色点染着,山脚下就是咸水湖。一抹蓝绿加上天空上纯净的湛蓝,看起来明亮而清爽,给人一种温馨宁静的感觉。天空上没有云,只有一轮假的太阳,放射着阳光。我们大概已经走了1小时的路了,这个火球仍然处在正午时的位置,没有丝毫改变。我怀疑这个东西根本就无法移动。这样的世界难以想象,如果太阳不会移动,只不过是到晚上就熄灯,人就永远看不到霞光了。没有云的原因,按照我的猜想,就是那种让人感受不到温度的热量把它们给蒸发了。
“我说,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