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起，又是一道威严冷漠毫无情感的声音，无孔不入，侵入林逸识海。

“何为天？何为道？”

瞬间林逸识海剧震，仿佛沸水，先前平静的识海，在这一声之下，重新唤起丝丝活力。可惜，林逸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在哪里。只是口中不断的重复着我是谁。

这道声音不知从哪里来，四面八方皆是，无孔不入，明明林逸听不到任何声音，偏偏直接在林逸识海炸响。

“何为天？何为道？”

终于，林逸下意识的脱口回答。

“天，便是天，道，便是道，我是谁？我在那里？”

生硬的说完这些，林逸依旧举步前行，步履蹒跚。口中喃喃自语。陷入永无止境的自我拷问。

下一刻，虚空当中的声音，再次响彻四方，永夜般的空间内，翻涌、狂暴。犹如镜子碎裂般的声音不断传来。

“咳嚓……咳嚓……”

可惜，丝毫没有光线透出。

“何为天道？”

林逸的识海，金光大振，祥云缭绕，何为天道四个字，伴随着冷漠的询问，仿佛山岳又似擎天巨柱，轰然镇压而下。识海瞬间被万钧之重，彻底摧毁。涟漪都来不及晃动。整个识海彻底裂开，承载着智慧、悟性、记忆的湖泊，瞬间炸成水雾蒸发。徒留满目疮痍，和高耸不见边际的四个大字。

“何为天道？何为天道？”

无休无止的黑暗当中，林逸僵硬的挪动着身躯，全靠本能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仿佛丝毫不知疲倦。

“何为天道？何为天道？”

“我便是天道，我，既天道！”

“我知道我是谁了，我既天道。我既天道……”

“既天是天，道是道，何以你便是天道？”

“我的天是天，我的道是道，我为何不能是天道？”

“巧言狡辩！”

“大道至简！”

“何为简？”

“不繁既是简！”

“何为不繁？”

“简既不繁。”

伴随着一问一答，林逸脑海当中的金光大字不断的缩小，被四字镇压毁灭的识海，开始在苍凉荒芜的空间内，慢慢渗出点点水迹。

一点一点，点点滴滴，直到淅淅沥沥化作一汪清泉，清泉之上风云变化、草木鸟兽、万类霜天开始不断演变。清泉仿佛无根之水，凭空而悬，继而炸开。铺天盖地。

自此，荒凉的识海空间，再次被清澈的湖泊覆盖。

于此同时，湖泊当中，开始沸腾，整个识海空间地震一般翻江倒海，一个人影，缓缓浮出水面。五官皆无，看不清面孔。盘膝坐于湖面。双手抱于下腹。手中金光一闪，赫然是现钱那四个缩小的何为天道字体。

纷杂的思绪、慧根、记忆不断的从识海湖泊注入湖面的人影，一道道流光，携带者往事、智慧涌入人影当中。澹台月、小魔女身影在水珠当中清晰可见，缓缓汇入人影眉心。

永夜空间，便随着剧烈的轰响，刺耳的摩擦，消失不见。

刺目的光线划破虚空，携带长虹，贯穿过去未来。直射依旧毫无意识，蹒跚前行的林逸。后者被剧烈的冲击生生阻止了继续前行的步伐，身躯不规则后仰，双手无力扬起，瞬间被光柱爆头。

准确的说，脑袋被光柱笼罩。

继而，林逸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开始回归。

他叫林逸，对，他叫林逸，往事一幕一幕开始浮现。识海空间彻底被蒸发，人影面目缓缓出现。开始凝实，赫然是林逸的样子，刀削的脸，邪性的笑。

直至全部凝实，林逸终于彻底清醒。

套泥马，这万象塔真他奶奶的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