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以后顶着脸上的黥印,便是出门见人,都要受那白眼旁观,他几乎快要发疯了。
李氏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拍手笑道:“好哩好哩!俺这还是头一回看真人刺黥。”
除了宝柱和二柱,王家其余人,皆是恨恨的瞧了她一眼。
特别是大房。
王老汉至多怪她多嘴,可那大房里,心怀愧疚的王寡妇,和担心爱妻的王逸轩,俱是恨毒了她。
更别提许家姐弟。
要不是顾念信王在场,他们早就冲过去撕碎了这多嘴的泼妇。
李氏怡然不惧。
如今她有小王爷宝柱罩着,还怕了那一个小小举人不成?
这样一想,她底气回来了,又朝那些冲她龇牙的人得意一笑。
……
王逸轩等人的求情根本无用,信王主意已定,便遣了人去。
他的手底下,也是有人会刺黥那门活计儿的。
不多时,那人就被叫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块土黄色布带裹起来的东西,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刺黥用的道具。
李氏原先还凑过去,兴致勃勃地看这刺黥是怎样的场面。
待瞧见许砚书和许静娴二人,被拿着针,在脸上一阵乱扎过后,她脸上的气色便不好了。
原先她不懂,只当刺黥是拿东西在脸上涂抹。
这会儿许家姐弟的惨状,令她不寒而栗。
一想到有人拿着针,在自己脸上扎,那得多疼……
得罪了王爷,当真可怕!
她这样想着,又暗暗庆幸的拍了拍胸脯。
幸好她已是偷梁换柱,将宝柱拱成了小王爷,不然的话……
二柱那样歹毒的白眼狼儿,若是让他成了小王爷,自己说不得也要遭这刺黥的罪哩。
想到这里,李氏忍不住别过眼,偷偷瞧了瞧不远处的二柱。
二柱也正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如老井般深不见底。
“他不会是知道哩……”李氏心中一寒。
转而,她又看见信王来到二柱的身旁,二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倒是见信王被逗得哈哈大笑。
猛的这一瞬间,李氏忽然觉得,他们二人的轮廓极其相似。
最大的不同,便是信王开朗了些,而二柱却低沉着。
“这要是信王看久了,不得看出什么来?”
信王若一时兴起,来个滴血验亲,那一切不是都暴露了?
“王爷生了气,不是要拿俺和宝柱去刺黥哩!”
李氏心中胆寒,一想到刺黥的那个场面,浑身便颤抖着。
“娘!你怎么了?很冷吗?”宝柱这时候却走了过来,对她问道。
李氏一时间也没说清。
将宝柱硬塞成信王的儿子,是她的主意。宝柱只当自己个儿真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世子。
便是这样,宝柱仍是喊了她一声娘。
“真是个好孩子!”李氏感动之下,猛地抱住了儿子。
若果换成是二柱那白眼狼儿,在当了小王爷之后,还不知道这会儿该有多嫌弃自己这个丑娘咧。
“娘!咋了这是?”宝柱好奇的问道。
“没事!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