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办公室传来一道方方正正的声音。
吱得一声,推开门,安洋走了进去,后手拉住林晓光,把他也拽进来,然后站一旁,静静地看着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一言不发。
邢国城等了很久,也没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便是一愣。
“洋洋,怎么是你?”
他略有些惊讶,看到一旁的林晓光,人很面生,更感到疑惑:“这位是?”
安洋这才叫道:“刑叔叔好,这是我同学,林晓光。”她拉着林晓光的衣服,两人并肩站立,介绍了下,才蹦蹦跳跳到邢国城旁边,拉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邢叔叔,我同学有点事想麻烦你。”
她低下头,一脸羞涩,有些不好意思。
邢国城顿时愣住了。
对市局安局的这位千金,他并不陌生,相反很熟悉,不过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感到头痛,因为对面的林晓光。
刚才这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丫头,分明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好歹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令他有点吃味,自己也曾想让不成器的儿子追求安洋,可谁料到一棵大白菜让别人给拱了。
再加上还拉上安洋找他帮忙,这让他心里更不舒服。
邢国城没说话,朝林晓光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拿起热水壶,找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才笑着看向安洋:“洋洋,你同学的事,还是让他说吧。”
安洋也不好逼太过,捧着杯子,乖巧地坐一旁。
邢国城有心叫她出去,然后和林晓光好好聊聊,可她愣是不动如山,无奈,只好说正事。
他板起一张脸,问:“林同学,你是人大的吧?不好好学习,找我有什么事?”
林晓光见这个人不太客气,也没有顺着安洋叫邢叔叔,也装模作样正式说事:“邢局,我是清华的,不是人大的,是这样,前几天,局里不是抓了几个打架的吗?我想问问局里打算怎么处置?没别的意思。”
邢国城还以为他要说啥事,谁料竟然是429打架斗殴案。
他挑挑眉,想到什么,脸有些发黑,问:“怎么?林同学不好好在清华读书,跟这帮人有关系啊?还是说,林同学也是参与者?”
林晓光摇摇头:“邢局,当然不是,我就是问问,主要是打架参与者,有市委宣传部的,有市财政,有市工商的,还有一机部的,中广局,北平日报的,他们托我来问,我也没办法。”
邢国城脸更黑了,这算什么?拿这些压他?
“邢局,另外一些人,家里有纺织厂的,有机械厂的,有印刷厂的,一半是一些衙内,另一半是工人二代,这案子办起来有点麻烦吧?”林晓光继续说。
邢国城更郁闷了。
何止是麻烦,简直是一团乱麻,从案发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询问,要不是这样,他一个分局局长,会在一周休假日在办公室加班?
林晓光继续问:“邢局,要是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应该怎么处理?”
邢国城脱口而出:“四十来号人,带头组织者,还有把人打脑震荡的那个,劳教三年,其他的,劳教一年,还能怎么处理?”
四十多号人,平西分局只抓到十来个,难道邢局打算全部给抓起来?林晓光不禁皱眉。
劳教,一个颇具年代感的词语。
全称劳动、教育和培养,法律形式上,并非刑法规定的处罚,而是一种基于劳动教养相关法规的行政处罚,勿须经过法庭审判定罪,即可对嫌疑人投入实施,限定人身自由、强迫劳动、思想教育。
“邢局,您不再考虑考虑?”
林晓光继续劝:“这四十多号人,关系到四十多个家庭,家里出了劳教分子,升官、分房子、考大学全都受影响,一旦去劳教,他们还不恨死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