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
安静的夜里,一个独臂女孩孤独地走着,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将她的脸冻得煞白,可依然阻止不了她前进的脚步。
慢慢的雪花飘下来了,落在她的肩头,落在她的手心。
她并不感觉担忧,相反她欣喜不已。
她从小就很喜欢雪,看到雪她就想起童年时短暂的快乐时光,只要晚上听见下雪的声音,她第二天保证一早就会爬起来,冲出家门,扑向白茫茫的雪地,抓起大块的雪打雪仗,就像男孩子一样。她确实有些男孩子的性格,勇敢不怕苦难。
像现在这样迎着风雪,走向茫茫的未知旅途,这也不像是一个正常女孩会有的举动。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大雪纷飞中越走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苏白不知道陈雨婷会去哪里,陈雨婷也从来没透露过她未来要走的路,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
只是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命运的转折点出现。
雪又开始下了,鹅毛大的雪花将那道孤独的脚印渐渐掩埋。
“我要吃……”躺在病床上的痴呆老人对苏白喊道。
他应该是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
苏白将一颗热呼呼的烤红薯递给老人。
老人仔细地剥着红薯皮,会剥红薯皮,说明他的痴呆程度还不是很严重。
苏白看着老人一脸幸福地啃着烤红薯,心想人们都说很多老人年纪越大越像孩子,当他们行动不便,脑袋不太好使的时候,曾经为了生活而戴上的一张张面具全都自动掉了下来,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为了很微小的一点愿望得到满足,而感到幸福,只有单纯的孩子才会如此。
“慢点吃……”苏白担心老人噎到了。
老人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里的烤红薯,打了一个饱嗝后就继续睡了。
苏白笑了笑,走出病房,把门关好。
从医院的后门出来,纷纷扬扬的大雪扑面而来,他有些能体会两天前陈雨婷走出医院时是什么感受了。
还好他穿了一件尼龙外套,不怕湿。
他循着那道孤独的脚印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从此那道脚印就不孤单了,因为多了他的脚印。
他走到了一棵枯萎的杨树前,把紫罗兰放在了树下。
从树枝的缝隙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小树林后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
其实走向荒莽,也可能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之后的日子里,他有去过陈雨婷读书的一中找她,可惜听陈雨婷的同学说她已经很久都没来上课了,老师连她的课桌都撤走了。
也没有人知道陈雨婷去了哪里,她在校时就跟其他同学交流很少。
他们之间也没有互留联系方式,萍水相逢,又各奔前程。
随着高考的时间临近,苏白也没有空闲的心思关注陈雨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过于紧张导致激素分泌过旺,他身上的毛发长得很快。
他买了一个剃毛器,一开始是一个星期剃一次毛,后面变成每隔一两天就要剃一次毛,不然就会变成野人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在高考前要是得病,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幸只是毛发多了点,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他只要剃毛勤快一点就没什么事。
除了毛发多,他的指甲也长得很快,要是放任指甲一个星期不剪的话,他都可以练九阴白骨爪了。
过完年后,情况又变得更加恶劣了。
有一天,他早上起床发现嘴唇破了,鲜血从嘴角流到枕头上。
站到卫生间里的镜子前一看,这嘴唇竟然是被自己的两颗锋利的犬齿刺破的。
他呲起牙看了看,两颗犬齿变长了不少,快跟电影里的吸血鬼有得一拼了。
放任犬齿这么长下去,铁定要出事,毛发旺盛的话还可以用衣服遮一下,而且只要毛发不把人给盖住,那还不算怪异。但是两颗犬齿要是跟吸血鬼一样突出来,那就太明显了,搞不好还会被绑到医学院里研究。
他不得不买了把锉刀,趁室友没在寝室时,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用锉刀磨牙。
为了应付这些身体产生的异样,搞得他疲惫不堪。
他隐隐觉得这些异变跟身体里的那只狐狸有关系,他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查出得了什么病会有这些症状出现。
既然不是病的原因,那就是跟神秘力量有关。
等高考结束了,他打算去外地找找高人,看能不能把这只狐狸给弄出来,他快被这只狐狸折腾死了。
他在网上还查了狐仙是什么,原来狐仙就是一种妖怪而已,可能这只狐仙的能耐很大,但肯定有能治得了这家伙的高人。
在还没高考之前,他只能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