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趴在阶梯上,望向父亲,但对方却早已收回视线,低头喝起酒。
他终于哭了出来,一直在母亲面前压抑的情感倾泻而出。
他体会到了玛丽五年前的感受,甚至更强烈。
他跑回家,米蒂还躺在床上。
他俯耳贴在她干瘪的左胸上,哭着睡了过去。
……
下雨了。
玛莎在下午干完活之后,偷跑出来;她决定自己去找米贝。
她不知道他的住处,但她知道那需要经过那条街。
顺着这个方向走,很快便见到一座不大的庄园。
门没锁,锈红色的把手又凉又粗糙。
她推门而入,抹了把脸。
米贝就蹲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的眼睛进了雨点,视线朦胧。
她走近了些,才看清那一幕——米贝空着双手挖坑。
他的十个指头都在流血,但他却好像一点没有察觉。
“你在干什么?米贝”。
米贝听不到玛莎的动静——他连她在跟前都不知道。
他就像个机器人,麻木地重复着挖坑的动作。
雨越来越大,玛莎焦急地抹了把脸,越过米贝跑进屋子。
不久后,她带出一张床单,给自己和米贝披上,跟着他一起重复那空洞的动作。
……
乔纳森趴在房顶上,打了个哈欠。
这种货色,他都懒得搜集资料。
但他仍然把这事做了——只是拖了很长时间。
他在苏尼亚内游荡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开朗、活泼,面容精致而且笑得让人心胸开阔。
最近他不怎么笑了,所以他决定先把正事办好。
他用手指将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房顶掏了个坑,随后用匕首将其加深,并做成漏斗形,在即将戳穿房顶前,将土灰和钢筋都清理了出去。
他准备摸清对方的位置后,就立马动手。
就在这时,那个让他感兴趣的男孩走了进来。
与上次不同,这回,他带着一把剪刀,上面滴着血。
“母亲死了”,米贝盯着钢头的背影。
“是吗”?
钢头懒得转身,就这样背对着他,应付了一句。
“我为她准备了葬礼,希望您能来参加”,米贝说,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钢头。
钢头不出所料得没什么反应,他正想着打发走这个忘记跟谁生的孩子,然后抓个丰满的姑娘,渡过这一天。
他看不到米贝眼中无尽的恨,更看不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米贝高高扬起举着剪刀的手,准备扎进他的后脖颈。
乔纳森见状,顾不得什么计划,一拳将房顶砸出个大洞,以碎石为踏板,俯冲至米贝身前,匕首轻描淡写地绕过钢头宽大的肩膀,刺进他的下颚。
米贝被这一幕惊呆了,他看着他说道:
“你杀了我的父亲”。
“是的”。
米贝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可以跟你走吗”?
乔纳森有些惊讶,他拔出插在尸体下颚的匕首。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