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老师，家里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只是不想给学校添麻烦，我对学校有感情，所以不想…不说这么多了，老师可以批准吧。”看着老师慌乱的模样，无数皱纹在她脸上跳舞，我便有些动情，也哽咽起来。

“没问题，没问题，崔，崔…”

“崔槐，老师。”

“对对对，崔槐同学，老师可以办理。但崔槐同学，可不能对生命失去信心！想想，想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想想保尔?柯察金，还有杰克?伦敦，对不起，老师有些失态了，可一定要热爱生命，要坚持下去，崔傀同学！”黄老师险些是要流出泪来，抓住我的手，握得我生疼。

“崔槐，老师。”

“是的，崔傀同学，请你记住，’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

我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手里仍然拿着方才的证件和材料，在黄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诵完《海燕》之后，她终于恢复了平静。却坚持不肯给我办理休学，她说休学很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毕业和综合测评，她可以给我批一个长期的病假，并相信我一定能够恢复健康重返学校，搞得我一时不知所措，羞愧难当，只得和她手拉着手稀里哗啦地痛哭一场，并一起背诵整一首《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我握紧了拳头，用尽全力地大步行走在校园里，头顶是巨大的犹如火球的太阳。我低垂着头，像一棵熟透了的高粱，抹着眼泪，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海燕》，“他娘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老子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