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未停,天地肃穆。
牡丹亭外,落雪纷飞中两人对峙杵立着,无形中天地变色,悄如死亡降临前的杀气笼罩,压的人心揣动。
这场神圣之战,无论谁输谁赢,都将被载入武林史册,被后人称颂谈论。
或许百年后,依然有人会谈起洛阳牡丹亭外的一战,南宫羽跟沈长吟的名头,还会被人熟记于心。
所以,这一战无论生死,他们都将全力以赴,似乎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一场南北,一场刀剑,一场神圣的宿命之战。
沈长吟依旧没有用剑,用他的话说,剑在心中。
这或许是一种境界,也或许是他已经无力握剑,谁也说不清楚。但南宫羽并未觉得轻松,即使沈长吟失了右臂,他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并非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看到了沈长吟的神色,那是无畏无惧的剑圣风采,足以震慑人的心魄。
“雪好像更大了。”沈长吟看着对面的南宫羽,又看了眼飘落的鹅毛大雪,清淡的笑容,完全不像是要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南宫羽屏住呼吸,额头大汉岑岑而落,握刀的手居然开始颤抖,整个人也绷紧的如绳索。
“你需要喝口酒。”沈长吟笑着道:“酒有时候会缓解紧张。”
这样的生死之战,紧张会令人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可以算是致命的。
就像一盘棋,棋逢对手时,最后考验的都是心理。如果这是一盘棋局,南宫羽必输无疑。
沈长吟说的直接,南宫羽也并没有反驳,因为此刻,他确实紧张。
南宫羽道:“如果此时出招,大概你已经赢了。”
沈长吟并不否认,笑道:“紧张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换做谁面对生死之战,难免都会紧张。”
沈长吟能够镇定自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才不惧生死?
这点没人知道,后世也不可能有人明白。
南宫羽只是凄然一笑,然后卸下腰间的一个白玉酒壶,扒开盖子猛灌了几口,然后扔给了沈长吟。
沈长吟一把接过,想也没想的喝了两口,将白玉酒壶又扔回给南宫羽,道:“我可以等。”
南宫羽脸上泛起了红晕,酒劲涌上来浑身开始发热,之前的紧张似乎也消失了一般,大笑道:“来吧。”
他说完拔出了柳叶金刀,然后插在面前的雪地上,凝神聚气等待着沈长吟的攻击。
然而沈长吟并未令他失望,只见他左手在身前画了个圆,接着真气圈内的飘雪猛然静止,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冻结。
然后,沈长吟大手一挥,冻结的雪花犹如一颗颗坚硬的石子,射向南宫羽。
去势凶猛,破空之声寒光凌冽。
南宫羽双臂在胸前做交叉式,伸臂展开之际挥洒出一个气圈,同时双掌推了出去,碰撞上飞来的结冻雪花,“哐啷”一声后,又是“咔嚓”几声。
一股强大的气流波猛然震响,地面都为之一震,沈长吟跟南宫羽也被震的各自退了一步。
身形微定南宫羽忽然又几步急进,顺手拔出了柳叶金刀,朝着沈长吟冲了过去,距离差不多丈余距离,身体猛然飞起,高举柳叶金刀挥砍下去。
这一刀还未砍下,周身飘落的雪花已经被震开,砍下时雪花随着刀气骤然回聚,凝聚出一柄雪花集成的元气刀,怒吼一声挥砍了下去。
刀虽然是雪花凝聚,却有着一股强大磅礴的气势,还未到沈长吟跟前,自他两边的积雪犹如分割倒排一般,朝着两边翻涌席卷。
沈长吟身上的衣衫也被刀气绕的诀诀作响,眼看气刀将至,沈长吟忽然单掌上引,席卷两边的积雪猛然飞升集聚,在沈长吟头顶形成一个大雪球,不断翻滚旋转着。
气刀砍在翻滚的雪球上,居然像是砍在了生铁上一般,发出“咔咔”的声响。
僵持了几秒钟后,南宫羽的人忽然持刀跃向高空,带着金光闪闪的刀芒,身体倒向,由上而下刺向雪球。
“轰隆”一声,雪球被南宫羽的刀芒斩成四瓣炸开飞了出去,砸在两边的柳树上,“咔嚓”几声,碗口粗的两颗柳树被砸断。
另外一瓣飞向了牡丹亭,砸断了一根柱粱,还有一瓣飞向了观战的小邱。
雪球来势凶猛,吓得小邱连连后退,抵上了身后的栏杆险些摔倒,眼看避无可避。
关键时刻,秋意棠忽然出现,一拳击向雪球,“砰”地一声,雪花四散,秋意棠居然被余威震得退了一步,不禁动容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