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袁知吾还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想必对一卦仙非常重要，要不然，一卦仙也不会在何抚别的出尔反尔之后，压着火听他提条件。

所以，不论何抚别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袁知吾都不会惊讶。无论是巨额的金钱，还是用一卦仙的能力做什么非法的勾当，只要何抚别肯说出来，一卦仙想必都会尽力满足。

没想到何抚别却提了一个令他俩都想不到的要求——他想将袁知吾的手表链上的金属片拆走一节。

袁知吾一愣，与我何干！

他的左胳膊上，倒是戴了个手表。那是大概一个月前，他在地铁口的小贩那里买的，才99块钱。摆摊的是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他记得很清楚。就这么一个地摊货，搞得这么拐弯抹角，值得吗？

而且，再便宜，那也是我的东西；

虽然手表链长了点，那也不用你修。

就是不想给你！

何抚别盯着袁知吾看，袁知吾不说话，一卦仙仍旧闭着眼睛。

半天，一卦仙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地按在几案上：“他那表不值钱，这里有五万，够你买个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

一卦仙将银行卡推到袁知吾面前：“兄弟，表卖给我？”

袁知吾看看银行卡，看看手表，看看何抚别，又看看一卦仙——500倍的差价，这不是逼我犯罪吗？

他揉了揉脸，无奈地笑了。

最终，他还是将表取下来，扔给何抚别。

又将银行卡推回去：“有钱的话，给自己买个背心。”

何抚别接过手表，转身去拿工具，笑着说：“今天不知道知吾要来，也是赶巧了。”

袁知吾真想问：你到底是谁？在一卦仙的梦里铺垫了半个月，我一来，你就将一卦仙骗来了。

真那么巧？我不信！

但同时，他知道，何抚别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绝对不可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想试试。

临走的时候，袁知吾忽然问：“你知道谁是杀手？”

何抚别看了袁知吾一眼，笑了笑，摇摇头，不说话。

袁知吾又问：“你是谁？”

何抚别再笑，依旧不说话。

袁知吾忽然反应过来——何抚别知道自己的能力。自己的直觉，可以知道别人给自己说话的真假。何抚别不给自己用语言文字交流，就是怕自己的直觉。

何抚别站在门槛里面，送他们就到门口。

他们一转身，何抚别咔吧一声，就将门关上了。连一句“慢走”都没有说。

巷子很长，还拐好几个弯。

一卦仙在前面，双手攥着盒子，幡子夹在胳肢窝里，在前面噔噔噔地走。袁知吾在后面快走了两步，到他身后，问：“你怎么看？”

“我能感觉得到，杀手离我越来越近了。”一卦仙说：“现在，我就想找个地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