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找凶器。
凶器不用找了,这草地比一卦仙的脸都干净。非得说有东西是凶器,那只能是青草把一卦仙噎死了。
袁知吾最后到了一卦仙身边,将他翻了个身。
第一件事便是找伤口。
依然看不见有什么伤,这世界上还有内伤这一说?袁知吾将手里的树枝摔在地上,凶手是铁掌水上漂啊!
这时候,旁边有一个长胡子和尚说:“这位施主,从外看没有任何伤口。肯定是,有内家高手,将无上内力从他的劳宫穴灌入,使他的心脉震断而死。再看四周,周围没有脚印,凶手肯定是轻功极好。因此我断定,凶手必是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袁知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怒骂道:“滚,你走错片场了!”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袁知吾忽然发现,尸体居然变了。
刚才,一卦仙的皮肤只是没有血色,甚至还没开始出现尸斑。
不过就在他把一卦仙翻过来这一会儿。
一卦仙的尸体,竟然开始迅速腐败。而且还是不太正常的那种腐败。人死了之后,一般来说肚子会逐渐变大,最后,砰得一声爆掉。曾经有一个英国国王,遗产没分好,死了好久没有下葬,终于在入殓换衣服的时候,爆出了满屋子的脓水。
但一卦仙的尸体,却是向另外一个方向变化。尸体上的肉,仿佛迅速消失;皮肤灰败,有的地方革化;眼珠也脱水干瘪,陷了进去;眼眶变成了两个黑洞。身上的衣服也迅速变旧,经手一扯,就化成了腐烂的布条。
仿佛是一个千年古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袁知吾的眼在突突跳。
他似乎看见,这具尸体动了动,要努力爬起来,朝他撕咬。
河风吹在他的背上,就像是后面有个人,在朝他的脖子吹气。
袁知吾跳起来,飞奔回到酒店前台。
空旷的酒店没有人。
他将大堂、走廊里的灯都打开,手拄在柜台上喘气。袁知吾趴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正对着柜台后面,光线照不到那里。黑色的影子好像是一个井口,幽幽地对着他的脸。
袁知吾跳进去,用手电扫了一圈,又将柜门都打开,确认了里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酒店的玻璃大门有一扇还开着,森森的冷风进来,袁知吾连忙冲过去,将门关上,顺便将把手上挂着的U形锁取下,将门从里面虚锁。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安心地回到墙角里的躺椅边。先是用手电在椅子下面看了看,才往上一坐,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朱警官!
对,找朱警官!
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屋,刷开门,书桌上有个鸽子,脖子缩着。
鸽子见了袁知吾,咕咕叫了两声,扇着翅膀向着他迎了几步。
袁知吾冲过去,将鸽子笼在怀里,用脸轻轻蹭它的羽毛,柔声说:“只有你最好。”
他急忙找来纸笔。
强忍着寒颤,将今天遇到的事情都一一写下。又将纸条卷好,绑在鸽子腿上,伸直手把窗户开了个小缝,对鸽子说:“飞吧。”
鸽子转身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又或许是嘲笑他的胆小。在窗台上跳了两步,一扇翅,飞入夜空不见。
而,袁知吾,也这样开着灯,在床头不知靠坐了多久。
才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