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警察进屋的时候，袁知吾就发现了不对。在他被男警察带出门的路上，已经将诸多疑点都想了一遍。所以，他刚被锁进屋，就在想怎么出去。

警官将他送进酒店一个办公室，从外面咔吧一声将门锁上。他从里面试着拧了两下，果然无法打开。又去将窗户推开，这屋子窗户跟客房的不一样，只是勉强能将胳膊伸出去。

不过，窗户的伸缩杆可以想想办法。

伸缩杆是用两条铁片组成一个“V”字形，中间铰接起来，铰钉没有帽，或许可以拆开。他用掰了一下，这是铁家伙，倒不是人力所能轻易搞开。

他转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办公桌后面有个凳子，凳面已经有些松动了。他将凳子倒放，踩住，一掰，便将凳面卸了下来。又将钉抵在地上，把钉怼出来。

他将窗拉回来，一手扶着钉子，另一手高举凳面，使劲一砸，便将铰钉冲了下去。

1322房间里灯亮着，外面天已经大黑。他从外面往里看，里面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

吕双的尸体斜倚在门上。他刚才被领走的时候，便是这样将她放好，一点都没有变化。这说明，那个女警连碰都没碰尸体。女警坐在沙发上，背靠着窗户，低着头，估计是玩手机。不时还传出咯咯地笑声。

袁知吾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和怒火。不过他并没表露出什么，只是狠狠握了握拳。他又从原路回到酒店办公室里，将窗户和凳子都勉强恢复一下。最后，在凳子上坐好，静待那个男警来找他。

看看他到底是人是妖。

男警来找袁知吾的时候，一脸轻松的样子，根本没有面对命案的凝重神色。

袁知吾起身，要跟他一起走。

男警却拽了个椅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就在这问吧。”

这不符合规定，袁知吾诧异道：“就在这？你一个人？不做笔录？”

“就随便谈谈，你不用紧张。”

袁知吾想起了1322房间，那个面对尸体玩手机，还在咯咯笑的女警。再看看面前这个浑不在意的男警。顿时觉得，这身警服穿在他们的身上，显得那么不合身。

他悄悄将手伸到后腰，装作挠痒痒的姿势，却按在那里别着的匕首上。问：“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

男警笑了：“如假包换。”说着丢过来一个警官证。

袁知吾接过来，封面上写着“广云公安警官证”。他在这行混了好多年，真真假假的警官证也见过许多。不过这一本，怎么看都是真的。不放心，他又问了一嘴：“你们真的是警察？”

“我们，真的，是，警察！”男警一字一句地说：“不要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只不过，有些事，我们不用表现的那么专业！”

对于这句话，袁知吾的直觉起作用了——这是真的。

这下尬了。

他本来以为，这俩警察是冒牌货。等会儿他就去警局一趟，把真警察领回来，将这两个家伙抓个现行，顺便抓出真凶，给吕双报仇。可这两个家伙居然是真的，一下子令他不知道去哪说理去。

“那你问吧。”他说。

男警点了点头，正待开口。忽然，他裤兜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他将手机掏出来，脸上的诧异表情展现的恰到好处：“您好，我是贾仁鹿。是，我在心冶酒店，这儿有个案子。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