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回程?”
“等到皇帝让人催我回程之时。”
这是周壕与楚彧的对话,周壕无赖般的往床上一躺,半点没有在别人家的自觉。而楚彧则端坐在桌前一遍遍的写着忍字。这个字是楚蟾当年经常写的,说是什么百忍可成精,但最后还是被人伏杀在了天都城外,所以对于这个字,楚彧的心情很复杂。
周壕挑头瞧了一眼,好笑道:“别人写这个字重点都在下面的心,你的侧重却是上面的刀!亏了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否则被别人看了去,谁不知道你胸中杀意难平?”
“胸中没有杀意,又怎么能够打赢道瑟,胜了这定远城的大战呢?”楚彧说着一笔写完,力透纸背,一股锋锐的寒意甚至将纸张撕开。
“这样……不好吧?”周壕半坐起身有点别扭的说道。
楚彧毫不在意,随手将纸圈成一个团,接着扔进纸篓。这个动作在周壕看来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世上的鬼蜮小人有很多,如果翻翻垃圾纸篓就可以得到情报,相信会有无数的人愿意脏一点。
但是周壕随即就想到了楚彧的意思,他明显就是故意的。
“你这是做给皇帝看?”
楚彧想着放下笔,那股锋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种落寞,“当初父亲为了减轻皇帝的疑心,谨小慎微连府门上的牌匾都换了,可最终还是落个被伏杀的下场。有时候我觉得父亲很傻,他的忍没有换来谅解,反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周壕揉了揉腮帮子,打了个哈欠,“咱们那个皇帝的思维很奇葩,估计他没将你父亲的忍让当做敬畏,反而觉得你父亲在暗中策划什么颠覆世界的大阴谋呢!”
“所以,现在我们改换思路,将我的刀刃朝外,也不需要管皇帝到底想要怎么猜忌,只需要让所有人知道,要想打我的主意,就得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后果!”楚彧说着将茶杯端起抿了一口。
“哥!哥!圣旨来了!”
楚青雪开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楚彧的所有气势在顷刻间收敛,嘴角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一抹笑意。如果说现在还能有什么让他开心的,大概就是弟弟妹妹的笑脸吧。
这一阵子楚青雪是真的开心,以至于连修炼都懈怠了,每天就是拉着墨九上街乱跑。其实作为一个兄长,楚彧倒是希望楚青雪能够一直这么活泼,只是他也明白,这并不现实。
眼下这不过是楚青雪因为胜仗的原因而开心罢了,等到回了天都城,她还是那个修炼狂人。
当然作为兄长,楚彧非常了解楚青雪,她真正高兴的其实也不是胜仗,而是能够为父亲正名了!
楚蟾被林泰伏杀,之后林泰在镇远城败给了和国大军,如今楚彧却在定远城打赢了大烈国的军队,而楚彧又是楚蟾的儿子。这个关系就很微妙了,你品,你细品!
以后大家会怎么说?林泰虽是烈士,但从此以后算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了。以后人们再提起楚蟾,都会惋惜并说一句英雄后继有人吧。
“定远将军楚彧接旨!”
有点尖细的声音让将军府多了一丝古怪的气氛,嗯,这楚府似乎还是第一次来宫中內侍吧。说起来还挺新奇的。
楚彧当先一步带着楚衡楚青雪与周壕来到院子,看着那满面红光的內侍手中圣旨,屈膝跪倒接旨,府中一应下人自然也不例外。
墨九身形一闪就躲在了柱子后面,拉过老僵的黑袍遮住脸,好像能够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似的。
不过那宣读圣旨的內侍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时候不跪,再加上眼前的楚彧可是整个花国的英雄,他可不敢怠慢。
“天佑花国,定远大将军楚彧骁勇善战、奇谋跌出,于定远城海域重创大烈……”
总之就是一长串的夸奖,也不知道这圣旨是出自翰林院哪位学士之手,那辞藻堆砌的叫人颇有点面红耳赤。哪怕以周壕这厚脸皮的都听的直跳眉毛。
然后最重点的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