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降临,黑暗如常。
黑泽镇的夜晚是热闹的,各家酒馆、甜品店里灯火通明,从门口经过时,隐约能听到里边的人正在谈论着白天教堂所发生的事。
可怕的恶魔成为人们酒后的笑谈,他们无所顾忌,高声阔论着救难会的伟大之处,镇上的人都知道,救难会的神父是个狠角色,恶魔不是他对手。
铺着红砖石的街道上,路灯昏暗。
外来的吟游诗人正在弹琴唱歌,各种闻所未闻的乐器轮番出现在他手中,被吹奏出动听的音符,旋律悠扬。
“他在唱什么?”
柯梵和范特琳两人披着亚麻斗篷,肩并肩的从吟游诗人面前经过时,范特琳一边竖起耳朵倾听,十分好奇。
这段日子,黑泽镇莫名其妙的热闹了起来,来了很多外乡人。
柯梵留神听了一段:“他唱的这段是高原人的一首古老的歌谣,是用来歌颂草原和雪地的曲子。”
“诶?”
范特琳投来惊讶的目光,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柯梵能够回答,当下表示怀疑:“你怎么知道?”
“他用的是高原语,虽然有很多发音不标准,但已经不错了,高原语很绕口,一般人学不会。”
“你听得懂高原语?”
“懂一点。”
“你怎么会懂高原语?你跟谁学的?”
“书上。”
“呀,看不出来你还挺博学的嘛惹祸精。”
“别叫我惹祸精,我这人很老实,不闯祸。”
“呵呵。”
夜幕下的街道,两人戴着兜帽快步走着,尽量避开走大路,一路都是穿街走巷,小心翼翼的避开人多显眼的大街。
范特琳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我们为什么要现在走?”
柯梵没有吭声。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救难会的神子吗?而且你又是职业者,我们在镇子上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还要离开?”
听范特琳说完,柯梵猛地停下脚步。
“对喔。”
柯梵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转过脸看向范特琳:“所以你是不想离开镇子的对吗?对啊,你其实没必要跟我一块走的,你是安全的,你留在镇上又不会有危险。”
“我一个人走就行了啊,怎么把你给带上了?”
听着柯梵的自言自语,范特琳整张脸一下黑了下来,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是累赘吗?职业者就了不起啊……是,你了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柯梵解释起来:“就像你说的,我们两是朋友,你救过我的命,也因此惹上了一些麻烦,我把你当要好的朋友看待,所以我离开的计划里是有带着你一起的,因为上次你说过要一起离开镇子。”
“那是因为我怕兄弟会追杀。”
范特琳摇了摇头:“当时警局也在通缉我们,我们两个在镇子上根本待不下去,所以我才说要一起离开,还有,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是职业者。”
“现在警局已经撤销通缉了。”
柯梵沉吟道:“兄弟会的老大巴里克也被我杀了,不过他们好像还是有成员在找你?”
“对。”
“所以我之前才一直躲着,而且还打算离开镇子。”
顿了一下,范特琳接着说:“可现在有你罩着我,我就不怕他们了啊,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离开镇子。”
“因为我待在这里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