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只是微微的半睁着眼，仿佛因着日光太过强烈，又仿佛微风太盛，或者是她连睁开双眼都要费上好大的力气。

轻轻的说了声：“李家小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这时才睁开了一双好看的双眼。

李沐想了想，道：“听闻你病的越发重了，我这便来看看你，你要是死了，我总要看你最后一眼，也全了我们少时的玩耍之情“

“咳咳咳~，你又胡说！“

秦若若说话柔柔的，不像是西凉国豪迈的女子，倒有点中原江南之地女子的婉约温柔。据说，她的母亲便是来自中原，或者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吧？

咳咳咳~

才说了两句话，秦若若便大咳不止。

旁边的丫鬟赶忙的拿来巾帕，已是又咳了一口血。

那丫鬟给李沐翻了个大白眼，道：“小公子莫要胡言乱语，若若小姐是个脾气好的，我们你可是惹不得，没得让你吃几绺血口子“说着话张了张修长的手指。

微笑不语，李沐已心中大定了几分。

在没见着秦若若之前，他虽有七八分的把握能治好了秦若若，可多是猜测。现下秦若若当面，他便心中有九十分笃定了。

咳血之症，怕不是痨病？

医者四诊，望闻问切，要观其气色，听其声息，问其症状，再指摸脉相。李沐虽年幼尚未坐堂，可看过的病例也不知凡几。

更加之，药老每逢问诊必带着他，他早已是此间高手了。

便笑着回了那丫鬟一句：“你家小姐要是大好了，非把你嫁给又蠢又笨的小厮不可，居然要给她的救命恩人吃几绺血口子？

不要愣着啦？拿笔墨来，再拿一碗清水，看我如何诊治你们家小姐？“

那丫鬟怔怔中又有几分委屈，撇着嘴不动弹，这时候月亮门外面秦老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道：“李家小公子今日来是要给若若小姐看病的，你们听他的便是”

秦若若也笑了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秦若若弱弱的，轻声道：“李家小子，你可别把我治死了，我死了，你们李家可就完了，我爹爹非发疯不可！”

“完不了，富贵险中求，没准把你治好了，你爹爹要把你嫁给我呢，又要得了你祖母不少赏赐？”

李沐说着话，已抓住了秦若若的手腕子。秦若若微不可查的想要抽回了手，可是她太虚弱了，还没反应过来，李沐手指已搭在了她的腕子上。

秦若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红晕。

可惜李沐并没有看到，他闭着眼，感受着秦若若寸口处传来的脉动，心内十分的平静，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良久，睁开眼时，已有小丫鬟拿来了清水和笔墨纸砚。

悬着手腕写了一贴药方，又看了两遍，确定无误后，便命小丫鬟拿给了月亮门外的秦老。自己则端着清水，进到了屋里，又把门关的死死的。

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实在不能给外人看到。

李沐也才在自家的猫狗身上试过几次，皆是把珠串儿泡在清水里，珠串遇水则会从佛头嘴中冒出白气。

本是清澈的一碗水，只肖一刻，便会成了浑浊的乳白色。

佛时为药，不知道能不能包治百病？倒还有一贴药方……

那日在崖顶之上，李药师老祖曾说：珠串佛是为药，鬼时为毒。可是并没有说怎么个成药法，李沐也只好如此了。

倒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端了一碗清水进去，出来时则是一碗乳白色的汤汁。李沐的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喂给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