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采花贼如一只大鸟般飞了过来,两人敢情是藏不住了,这时候院中众人的目光可都正瞧着空中如“雄鹰展翅”般的宫奇呢。
李沐正要一剑斩了宫奇的狗头,盗晏这时却大喊了一声:“鸟歪货来的正好,看小爷的大刀!”一个闪身便从藏身的树枝之上飞了出去,状若十分的激动!
刀光霍霍,视宫奇如猪羊。
“盗公子?”只听得院中落雁帮中的汉子疑惑的喊了一声,也有那帮中其余的汉子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大喝道:”采花贼,入娘撮鸟,杀了我们四帮主?
可不能让他跑了?盗晏狗贼害我不浅,四帮主啊,你死的好惨!“
而此时,盗晏已飞身在半空,直直的一刀向着宫奇的狗头之上就砍了过去。那架势有如囊中取物,砍头如砍西瓜。
这是盗晏的高光时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沐也乐得盗晏破瓜,这厮虽是盗帮的少帮主,可是多数时候都扮做了土夫子,与人争斗却是少数,更谈不上杀人。
在众人的目光都在盗晏和宫奇身上时,那一人独行的黑衣人已经隐在了暗处,如果不是李沐站在树枝之上纵观着全局,可能根本发现不了那人藏在什么地方。
“有趣!“李沐轻笑了一声。
盗晏这厮当着众人跳了出去,并且大喊了一声,似乎很害怕宫奇不知道树上正藏着人,这就是盗晏的悲剧之始。
盗,多在暗处,应该隐起身形阴人,你却生生的跳了出去,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也只是一个呼吸而已,空中的宫奇却是大笑着说了一声:“来得好,夜不入林,老子正妨着这一手呢,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正好借了你的力……”
嘭!
两人虽都在半空,可是长枪已和大刀交击在一处,白光黑雾交错而过,有如夜空之中生了个霹雳。
也不知道是盗晏将要第一次杀人有些胆怯,还是宫奇技高一筹。只见长枪在上大刀在下,却好似盗晏刚好跳了出去,给宫奇当了个垫脚石。
“阿弥陀佛!”院中的小和尚一手提着朴刀一手在胸前,却是念了声佛号。
盗晏还没来得及高兴,便闪电般憋屈的被宫奇一枪拍到了院儿里,宫奇则借力向上,眼见着就要落到了庭院之外。
李沐暗笑了一声,心里想着:”一群人赶鸭子,偏偏的赶到了我手里,人头两千两,那就笑纳了,这年头,谁还嫌银子多啊。”
在宫奇势子用尽,已觉得将要逃出生天之时,隐于树枝之间的李沐突地一剑斩出,长剑快如流星,又迅如奔雷。
不杀则已,杀便杀死。
得意中的宫奇睁大了双眼,他想到了初一却是没有想到十五,只见一道剑光闪电般暴然而至,口里不禁大呼了一声:“我命休矣!”
李沐则有如每出一剑便又对剑法熟悉了一丝,长剑即出必饮血,血,是对剑法好坏最直接的褒奖。
恰此时,却听到一声大喊:“好汉子,剑下留人!”却是有一人从屋顶之上飞奔而来,有如强弩利箭,疾如狂风。
院外也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捉个采花贼而已,倒像是了捅了马蜂窝了!
可是却都晚了一步。
剑光过处,人头抛起,有如一腔子血里冲出的一个大圆球。人头斜飞又骨碌碌滚落在地,血雨更是有如暴雨梨花,洒落的满院皆是。
众人皆惊!
李沐剑斩采花贼,只觉得自己浑身一松,似乎又想到李府遭劫的那晚,满地的血腥,血流如溪。
仿佛在血雨之中,他又看到了风浩然在毒门之外的风雪里独战万千毒物,潇洒狠绝。
双眼微红,李沐外表虽平静无波,可是内心里已似涌起了涛天的巨浪。
他知道自己这些时日以来杀性也太重了一点,可是看到可杀之人,总是忍不住的出手,仿佛已入了魔。
心魔。
随着宫奇掉落的人头,李沐也顺势的跳入了庭院之中,微微叹气,先是扶起了盗晏,又看着庭院里的众人道:
“不好意思啊,捡了个漏,谁说的人头两千两的?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头,小本生意,只要银票……“
话虽说的有趣儿,可是李沐心里坠坠,怒剑斩人头,可总觉得有些怪异,好似宫奇人头上的眼睛,仍在转动着,正朝着他瞧着。
那小和尚看着满地的血腥,似有不忍,别过了脸,嘴里佛号念诵不停。
只有那黑衣的女子,脸上似生着血滴,朝着宫奇的人头啐了一口,说道:“这位好汉手刃了狗贼,赏银当然一两都不会少。
只是你虽杀的痛快,却仍不知道小姐的下落,是不是已遭了毒手了?现在可是连个问话的都没有,那该如何是好?“
李沐心想:“还真有人认账?可这是要赖账啊?你早说要活捉嘛,我给他捅个血窟窿两边透亮,想来他也跑不了!”
可只是说了句:“一码归一码,姑娘可不要太心急了!”
那边落雁帮的汉子们却是收拢了“帮主“和”帮众“的尸体,又呼啦啦涌进了庭院里,后头跟着的却是身着官服的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