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万一哪天自己有事要离开,或者......发生什么不幸,就让我带着方远来找您。”
说到这里,这位平日强硬的大姐充满悲伤的望向自己。
......这一刻,方远冥冥中感觉到了某种血脉相连,又似一种无法扭转的震撼感触,零散的记忆片段开始于脑海中渐渐浮现。
陆校尉情绪说变就变,沉重地接口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房子沉默了几秒回忆道:
“他某天突然说有要事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二月后,便有人传回其从行身死的消息,我期初并不相信...可是他们还带了好些家父的随身物品,紧跟着送木棺,充殓衣,就这样草草葬了!”
“那为何当时不来找我?”陆校尉伸出手指敲着桌面边缘‘邦邦’作响,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严肃问道。
房子表情一肃,不由站起身苦笑道:
“常人说:子生三年,才免于父母之怀。我便应为父守丧三年,更何况当时家弟尚欠年幼。”
“三年前?”陆校尉喃喃自语,半闭双目,但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思绪。
房子站立不到,发现方远此时双眼直愣愣盯着前方,这让她多少有些担忧,毕竟那不是什么没好回忆。
零散的记忆碎片很快回忆完毕,方远皱起眉头整理思路,这次坦然接受记忆画面,倒没有引起任何不良反应,所以结合刚才俩人对话,心中立即升起一些让他感到甚是困惑的疑问,只是此时也不便与房子深入探究。
恢复正常,他不由瞄了一眼陆校尉,这时候对方正好抬起头来,朝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又示意房子坐下后,将俩人茶杯填满。
“不管怎么说,你们来的时机还算不错...最近连年大旱,这个季节,外面恐怕不安生啊。”陆校尉随口感叹一声,欲言又止,睁开半闭的眼睛,眼眸更加幽邃,转而郑重问道:
“方房子,既然你领取应声草,可是下定了决心?”
房子望向手中植物,回应着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这是打的什么哑谜?”方远有心说话,可看了一眼旁边不瘟不火的陆校尉,内心暗道,“俩人对话明显对他有所保留,原由不确定,可能性很多,难以猜测。
当前唯一知道的既是方房子在他昏迷前那几日便是去见了陆校尉,期间达成过某种协议?”
“呵呵,不出所料嘛,不过有我在你大可以安心。”陆校尉看到方远故作镇定的表情,别有意味微笑着继续道:
“神玺十年,炎国初定,无有外敌,炎皇建立正阳禁军用于护卫阳城,其中又分四卫,同时执掌侍卫、仪仗、炎皇出行,以及关于‘灵’的特殊事件。
“这不就锦衣卫...只是这‘灵’又代表什么?”方远腹诽了一句,静等下文。
发现房子皱起眉头,陆校尉随口解释道:
“无他,这只是些广泛流传在外,枯燥、乏味的历史知识,你即成为我们的一员,迟早该要了解的......呵呵。”
房子眼神略微不安,不知这话有何目的,只能被动接受陆校尉的说法。
对方自顾自继续讲解道:
“神玺六十年,干支流转,岁月轮回,呵呵......这一年炎国却发生一件大事,甲子霍乱听过吧?当时,饿殍遍野,其众多势力牵扯颇深,皇怒,遂改革军队,实行‘府兵制度’,正阳军被彻底打散分解于各地,从本府之地内重新招募人员,实际已经名存实亡。”
说到这里,他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想起来,我与你们父亲就是这一年相识相遇的。”
陆校尉简单地陈述事情,而方远略微琢磨顿时心头一跳,这么算起来,眼前这人岂不是六十有余,可头发怎么保持的如此浓密黝黑?接着他便意识到自己父亲怕不是老来得子吧......
意料之中的不符合情理,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猴子,猛然间进入人类社会,必须抛弃掉原世界的常识性认知,否则会被当做异端啊,而且这些话明显有意朝自己说明,方远为此惶惶不安。
他毕竟是个记忆缺失的外来者,眼下虽然迫切地希望从各个方面的信息来源去了解这个世界来填补空白,但经不住有人惦记啊。
可惜家中几本书他早就翻过,不是教人识文断字,知书达理的,就是一些无用的美句诗词。
“一甲子时间转瞬即逝,往事任然历历在目。”陆校尉隐蔽地叹了口气,这感觉像是突然成了当年自己班主任孩子的老师一样——满脑子喊你家长来我办公室,就怕老方棺材板压不住啊。
这时。
“轰隆隆......”
一阵势浩大的雷声响起,众人从各自思绪中惊醒过来。
“这雨未免来的有点奇怪,气象司这帮吃干饭的家伙。”陆校尉皱着眉头打开窗口,不知何时,目之所及已经阴云滚滚,毅然一幅山雨欲来的样子。
喂喂,不是吧?气象司?难道还有天气预报不成?
方远是察觉到了,这个世界虽然生活习性、建筑风格等方面或许跟古代有所相仿,但这一天各种新意事加起来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天色渐暗,不着急回去的话你们今晚可以暂住一宿,我便让人准备房间。”
“这...离家不过一二十里,现在出发少顷就回去了。”
房子言语间露出为难。
陆校尉倒也干脆,不再挽留,随即开口说道:
“那便出发吧,夜了也不安宁,应声草结果后,到时你自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