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德示意刚刚由前任武装部长、新上任乡长的孙照明和他一起去做石汉的思想工作。然而,孙照明孙乡长虽然在点头,但表现出心里不高兴他。他一直忧郁的是怕石溪竹放弃呢石汉是有文凭的,农业技术的实力派,级别靠近自己,而自己在文化方面,只会写信,石汉如果上任了副乡长,对自己很不利。所以必须千方百计让石溪竹将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张庆德承诺的坠胎就提升石汉为副乡长,落空!
乡委张庆德约农业孙乡长,一道推开了农技站的门,石汉站起身:“二位领导请坐”。张庆德回手将门带上,并坐在了石汉对面:
“石站长啊,我来乡里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对你关照,报欠啦哈”。
“您太客气了”。
“你弟弟很有才呀”!
“噢,是有点才”。
“嗨,和乡里用上脑子了”。
“都是那兄弟媳妇的事,结婚那就闹得家翻地覆的”。
“其实我和你叔伯兄弟,石奇关系都不错的,我想将你农业技术推广站站长的位置,提升你为农业副乡长”……
郝芳骑自行车回娘家。被农业乡长孙照明路遇看见了。光化日之下孙照明没敢与她话。
孙照明同郝芳本是大榆村同村人。他原籍山东人,是在当兵探亲乘火车时,遇见了大榆村的姚丽英。姚丽英从没妈,是郝芳奶奶的干女儿……
孙照明下班回家后,就急着郝芳保胎之事,叫媳妇姚丽英,到郝家告密“你老姑父让我来告诉你,乡里开会决定,让你大伯子石汉来逼你们作掉二胎,承诺封他为副乡长!石汉已经答应乡里了。听你这二大伯子石汉,在石家很有影响号召力,你可要心里有数,别被拉下水了……”
杏花村的青龙街上。李萍高胸跑来告诉郝芳,自己好像也怀上了,郝芳也为之高兴:“这下好了,你能安心过日子了,再也不会独蹲仓房一哭就是到深夜了,连我都劝不好你”。
“这不能怪李萍”。石溪竹拿着一本浅谈歌曲创作从书房里走出来:“以后哇就不要轻易提离婚字样喽”。
石溪竹突然想到父亲的话:老我不爱你们,我若不爱你们你们能长大吗。细品味也是有道理的,老人拢住了家不散,至于对妻子儿女性焰暴烈,那大概与社会环境影响有关。父母不容易,给予再少也有恩,恩不是商品。九妹晓波结婚走后,一定很孤独我应该常去看看。
石溪竹家的东院是老大哥石浩,闲无事领明杰过石溪竹家来坐坐。李萍知他们与自己的公婆常有接触,便起身就走,郝芳随送出。
石浩对石溪竹讲:“这李萍人样子是真没的,就是太不知趣了。你你不生长,还干占窝儿不主动提出离婚”。明杰也道:
“可不是咋的,她老太太王大凤缝人就讲,为什么白兵总不爱回家,这就是打铁烤糊卵子看不出火色”。石溪竹听不下去了:
“你们也跟着替她老婆婆这样反。这人哪,初到异地两眼漆黑是真难遨。那白婆子明明知道,是自己儿子的毛病,还硬往外扬风撒沙子,洗黑儿妻。要不是我亲眼见到诊断书,还要出来千古冤案了呢!也是李萍不接触外界没机会揭示真相而已。你们再讲这话就要挨嘴巴了”。
“这么,你是李萍有了,还是白兵有病”?石浩神秘地追问:“要是白兵有病还有了,那该不是你留的呀”?明杰和石浩都嬉皮笑脸的表情,见郝芳回来才不往下了。但石溪竹还是讲:
“是药膳和生活调整,开花结果了”。
郝芳也接一句:“我和石溪竹都懂一些医术的,她举目无亲常爱来我家,我们就告诉他俩一些营养知识,常吃维生素食物,是有了”。郝芳端米盆去作饭了,石浩、明杰二客仍不怀好意地笑,石溪竹摇了摇头:
“生下来象谁你们就知道了,生活已给我不少的冤案了。那,若一定要从北京人头骨化石上,去找我与那孩子共同点,那可就惨了”!
明杰收场话:“就象谁能给你往外造谣似的,要是真的那算你能耐,石家多了骨血,大嫂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监视大哥还那么紧呢”!
石浩窥探郝芳,没见她进来,便向石溪竹压低嗓子:“石溪竹,你二哥到我家了,大概是从妹妹们家又到了老爷子那里过来的,挨家拉票呢。让我也劝你别要第二胎了,还给我戴高帽,我是老大爷,话有分量”,到这,石浩自嘲笑道:“其实我是啥呀,你大哥不适合当老大,兄弟姊妹我能管得了谁,都比我有脑瓜。现在这一没有能耐了,都不拿我当回事了。你想那六零年前后吧,吃四两三钱四低标准粮食时,那,我那家伙,嗤”,他擤鼻涕抹拭在炕沿下,“是我挖藕、采莲籽、鸡头米、捞虾撇鱼、扫草籽扒树皮,养活淋弟妹妹们,现在都没人承认了?嘻嘻嘻”。石浩盯着石溪竹一劲傻笑,弄得石溪竹也忍不住随笑:
“那个,当时我,我记得扫草籽扒树皮挖野菜,二姐二哥三哥也参加了。爸我才七岁,跟不上大家,就让我在家,将扫回来的草籽,里面挑出鼠粪、鸟粪,妈再在锅里炒糊后,去推碾子容易磨碎点。但我那时吃了带皮壳草籽饼子排不出便,我哭,二哥石汉没办法帮我,也只能站起来仰哭号……”
石浩冷静下来:“现在在家里真正得响的,在爸妈面前有分量的,是二儿子老女儿啦,人家姊妹俩都是吃皇粮的。老人脸上有光。其实我也知道我场面上不行,不适合当老大,本应该是二弟,其实你们都比我强,可偏偏我又是老大”。
明杰马上添了一句:“人家都是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咱家就换成了老女儿二孙子了”。
石溪竹与郝芳回前街老宅。那老太爷手捻着一对碧玉鸳鸯球,斜卧在炕上那自己的铺盖卷上。郝芳悄问石溪竹:“怎么从不见老爷子的被褥,放到被格子上呢”?
“母亲他人生得大被子也大,太沉拿不动了。洗也不好洗便给他染了黑兰色,老爷子也将就当了白的躺椅。
见他们来了,石成雨坐起来:“孩子的事,去你大姐那,托人做超怎么了”?
“男孩”。
听了是男孩,石成雨有些精神头:“那乡里还闹得很利害是吗”?
“是的”。
“嗯,是上班,还是要孩子我都不参加意见了。哦,前面的三个孙子,一个成器的都没有,下一代我不抱希望了。孩子太多你一生负担也重啊,生多少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石溪竹坐在炕边,见老爷子现况心绪还好,便道:“你老人家能怨谁呢,孙辈不聪明,那都怪你尽拣便夷媳妇儿给我们娶。跟本没考虑过智商问题”。
“爸爸不是不懂这些,不就是因为贫穷又受迫害了吗。我过,家穷人多房子破,爱跟过不跟过。七亿五千万,女人占一半,那都是无奈之举的,是面对外界的空城计,欺骗恫吓饶高口号豪言壮语。硬撑着,其实我心里是空虚的,非常怕你们有打光棍,取不上来的”。
郝芳在一边瞪了他父子一眼。
石溪竹见墙上贴出一联新诗:
九只燕都离窝,
老巢空荡真寂寞。
一生辛劳无所求,
欢迎常来唱支歌。
“爸,要不然,你们搬北青龙街,来我家住吧,有房间的。花草虫鱼也有玩的,生了孙子也可帮照看一眼”。
石成雨认为四儿石溪竹,特孝顺憨头,又不会作事,凡事都听媳妇郝芳的,所以有事无须跟他讲。这石溪竹因没让他接我的班有意见。现在章奎海乡长认错了,同意恢复中学招考录取他了。那四儿石溪竹如愿了,二儿石汉又要升为副乡长,四儿给我生孙子、四儿子当教师,还是二儿子当乡长,这落下哪一头都算好哈!于是,老爷子便单独与郝芳谈:“郝芳啊,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是作好了离婚准备要生下这个儿子的。我不管他石汉当不当区长市长的,因没儿子他占了我的前院,三哥又扬言这老院房产只给孙子分,都欺负人啊,想在石家站住脚,没儿子就不好活”……
“嗯,他们怎么,我不能那么作”。
“就是石溪竹不同意我要儿子,我也和他离婚”!
石成雨听了,心里还很高兴,想儿妻就是离婚了,生下来的,那也是我孙子。看来,我双喜临门了,我老石头老来老了,又恢复名誉有了养老金,是又来了一个大孙子哈……
这日。石溪竹进了自已家月亮门,只见楼墀花砖墁地上玉立着郝芳,她向他挥手:“你快进去吧,二哥等你呢”。
石溪竹见二哥蹲在龟背竹边用网勺舀泥鳅喂缸中龟,他主动打招乎:“二哥来啦”。
“啊,石溪竹回来啦,这龟不错,也是经济动物至富门路,什么品种”?
“巴西龟”。
“亚马逊的老客也来啦。朋友给我几盆日本君子兰,你有空搬两盆来”。
二人坐沙发里,石汉按了按近视镜:“我们有话还是在男子汉之间吧,其实你从就比我聪明,我不如你,而我只不过是进入了中年后,智商才有了一个飞跃”。
“二哥是在以成败论英雄吧”?
“哪里呀,我是劝你抓点钱吧,现在的形势多好哇,过去是能者多劳不多得,现在能者多得了。我们都要做明的主宰者。你老认为挣钱容易那是挣钱容易,有志就当想着去垄断金融世界,然后再拿钱去普照社会,你不是总想为社会有价值观吗”。看石溪竹只是笑,石汉有些急:“我知道我话你老是不上心。现在当官算啥呀,我们机关干部哪个不在垂涎大款们!你看款女儿香丫头,从到乡里当电影放映收票员,广播站到如今,是官位渐作大了不,一转脸乡委二把手了,不就是靠他爸爸开房地产,成本价给机关干部了吗。还有机关每年的年终发奖金!不要总看过去,指责品评老人没让你接班、不支持你上大学,父亲老了,叶帅曾有诗曰:八十勿须论废兴吗”。石溪竹觉得石汉二哥有误解,便从茶几下拿出一张半成品诗稿,补写完了最后四句便递给石汉看:
“这是我为父亲七十寿辰准备的,并不是你想相的那样”。
石汉接过来还未看就发议论了:“就不要拐弯抹角讽刺老爷子了”,他细看一遍:
贺老七旬一九八八年春
一九一九问烽火,
为人积善儒道佛。
精忠事业多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