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零九回、最后较量(1 / 2)石溪竹首页

胡志刚刚将几份合同书塞入柜中,几个彪形大汉便闯了进来。他自知情势不好,这回肯定是秀才遇见当兵的了!不,这简直是瘦猴遇见了大狗熊,难过挨一顿胖揍的关了,顿时额上冒出汗来:“我地妈呀你们有啥事呀?”

“别叫妈,你还叫我大老黑就行了。把村委会公章交出来”

“你们这是在犯法知道吗,别胡闹,信我话赶紧解散了,过你们的太平盛世生活去。”

“你们有太平盛世,我们让你们弄得哪还有太平盛世,你交出来不?”

胡志伸手去抓电话,大老黑一下揞住并将话柄折断,武老壮“啪”一把揪过胡志来,胡志真害怕了。

这时院子里想起了派出所警车声,进来警察将老皮袄几个人带走。

胡志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点着头,突然迎面又上来两个绅士样陌生人,“唰”他那猴红脸顿时变成了白色:

“你们是……”

“噢,你好,你就是胡主任吧?”

“啊,也是村长,你们……”

“我们是来采访的记者”。

“噢”胡志这才挺直了腰板,还用手指向后拢了拢头发,清了清嗓,两手扣在一起作着造型。记者看出他是误会了:“我们不是电视台的,是晨报记者,是报纸的,您完全可以随便一些。您村的村民向我们报社反应了两个问题,我们要请书记核实一下,没有您的口供我们是不能认定的是吧。”胡志手掌伸向走廊:

“来,请到财会室。你们要了解哪两个问题?”

“第一件,听你们给外地人口落了好几十户,先收了落户费就不给落户了,请问您是怎么看的?”

“噢,来来抽一支烟。啊欠!那什么,这个这个,它是那么回事”,他冲着会计、出纳员用手划拉一下:

“这不是吗,他们都知道的,这都是已故的前书记石奇贪占去了。我们村委会没见着这笔钱的,怎么能给落呢。”

“可是,我看那些外来户拿的收款单,都是你和会计出纳的签章,也就是前书记去世以来,还在收落户款?”

“这,那不存在。你看他们都知道,都知道。”会计不老松紧忙搭腔帮衬:

“那是没有的事,胡主任接任以来就停止收户了。”不老松完揉了揉眼晴低下头去弄账目。记者又问:

“那我能看到落户的底单吗?”话音未落竟见不老松低头打起呼噜来,睡着了。记者正纳闷会睡得这么快:

“可是有社员向我们反应,每年因交不上电费电业局都给停电,这八年的落户款是单独立漳,用在了每年上缴纳电费亏损了。石书记去世后被你们消毁了往来账目,剩余费用下落不明,一切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可以解释一下吗?”,女出纳员董萍道:

“你看,现在是胡主任在接访你们的,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干活的,已经侍候了好几朝了。”记者这才恍然大悟:

“对呀,好写了!是死聊前书记贪污的,怎么会有账目呢,就以披露已故前书记石奇是个大蛀虫为题材了!连续调查连续报导……这第二条是村民反应你们最近背地里私自外卖大量土地?”

“这个”,胡志陪笑”不是卖,是三十年承包合同,那也都是石书记活着时就过完手续的,只是现在人家才来接管土地……”

石溪竹一行五人,在新建的沉香湾乡府,五层大楼前下了车,经几番打听,才知一把手是在办工的最高层的四楼走廊尽头僻静处。

这里背静绕脚,门牌也故意摘去了。石溪竹大约认定了这个门口,他轻敲了几下那紧闭的门,随着一声“请进”,五人便入了坐。这是新调来的老季,他高扬着脸,调高了嗓门儿问:

“你们是哪个村儿的呀?”

“我们是杏花村的村民,我们要种地!”

“那不在家种地来这干啥呀?你们当中有组织里的人没有哇,团员是不能有啦。”王大柱站起来:

“我是组织里的人。”

“坐下坐下。多少年啦”

“二十年了,”

“二十年,那怎么还一点觉悟也没有哇?”老季发现王大柱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噢好好,也是火线入的,咱们不谈这些了。你来是不是不让我来了呀,这分明是对乡里一些决义不满吗?你是不是呀,你的先锋作用哪去了,啊?”王大柱躬下腰,脸红红的,老季更显得气宇轩昂,他挺起胸,双臂抱胸白脸高仰,眼皮耷下,似乎在欣赏王大柱:“噢不对呀,农村的事我虽然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我还是知道的,改革开放后集体生产队解散了,土地是给你们平分下去的是吧,你们放弃霖,现在听划到我们铁西工业区了,又想要回地,那也太随便了吧,你们是吧?如果是谁抢你们地了可以去找法院呀,来个民告官哪,一告一个准。为什么想着找我呀?闹事可是有地方的啊。”

石溪竹再看其他三人,此刻也皆俭省了呼吸便淡淡一笑,他便将村民联名单递给了老季:“季书记差异了,我们临来时,村民将车围上了个水泻不通,大家纷纷出钱赞助我们去上面讨法。我告诉他们还是先走乡里这一步,礼貌些。不定这铁西区里新派来的老季是不腐败的,所以大家同意让我们先来乡里了。”

“噢噢,是这样啊。”

“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我又听是前年派你去老大难的大榆村公干,那时你不是这样的。在大榆村均田,你为民作主深受那里村民欢迎,一下子老季名扬四海了,被提升调到乡里。我想如今您的清政也能光耀到我们村,所以我们怎能错过您这一环节呢?”老季脸上现出荣耀神色,开始注意石溪竹:

“嗯,这些你也都听啦,你叫什么名字?”

“石溪竹。”

“噢,石溪竹哇,嗯你看这样好吗,首先,我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辞哈,另外你们杏花村的事呢,在下周乡里会议上再议,完了就给你们答复好吗,去哪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层层都有在那接站的,到那就给你送回来了,回来后就以犯了越级上告拘留你们的。”

大家并没有走的意思。突然石溪竹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完毕对老季讲:“您知道吗,有几个村民被派出所抓了,村民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土地权力与村干部犯纠葛而已,他们是代表着绝大多数杏花村民利益的,我们要求放人!”

“你是和别人不一样啊,你应该懂得,那老百姓动不动就闹乡里,还撩吗”

“季同志,刚才您已过目杏花村民的联名单了,现在谁在代表杏花村,您应该清楚,一定要等到这走廊和满院子挤满了杏花村民的时候,才肯办一点事吗,还有我们去区里行吧,找电视台来可以吧”

“好啦。”老季抓起话柄:“喂,孙所长啊,你那里有几个杏花村民啊……噢,你有前科……算啦,这次不是没有什么伤害他人情节吗,就故大局把他们放了,交村里解决吧……嗯好好。”他放下电话面向石溪竹五人:“满意了吗,好啦好啦,我就派人去你们那儿蹲点,有事你们就向他。”

石溪竹与随行的四人扬眉吐气走出了大楼。

打发走了石溪竹一校沉乡老季很清楚势态:不马上表示态度,肯定明,来得会人山人海。百姓是水,一滴一滴取来用手一捻就可以蒸发了,现在是汇合成潮了,而我们不能成为那被动的浪中蚂蚁,这是法不责众的道理,水叠坝大水输通。他拿起电话:

“喂,姚主任哪,你过来。”姚仍良是一个只会讨上级好,没有文化专业素质的随时潮的“老人物”。他没脾气,随然乡府改朝换代无数次,谁也不介意多他一个人,就编外设了一个不疼不痒,可有可无的机关管杂物的主任。因已望尘莫及,他已无心去争英雄了,所得其乐。放下电话他来扣响了老李的门,推门一进入便职业性地驼下背,竟不见季大大在里边,他便直起身来,个头还是很高大的,退回走廊才发现原来老季去厕所了。

老季告诉他:“你们这乡里的老干部,我最欣赏的是廉仲,可是我来了没多久,人家就调上边去了。现在有事我只能想到你啦。杏花村开锅了,你就是工作组长,到那里去蹲点吧。”

“是”,姚仍良接下来又压低了嗓子:“不过季上级呀,有些情况,我还得向您汇报哇这杏花村本届村委会,对我们乡里历来是很敞亮的。前年经过他们村的地下自来水引水工程补偿款一百六十万下来了,那胡志就答应,以乡农民基金会还款名誉,捐献给我们乡里一百万。当然了,也是乡里管财经的赵明明在杏花村当过一把手,明他在那里还很有力度。向胡志这样的基层干部,我们不保护,那每年乡里的奖金、物业补助费、活动经费、年节福利等,那事多得是了,还去哪弄啊?这世世代代的制度您有决心都改掉吗还有现在的各村,礼尚往来,偷弄块便宜土地经营的事情,在我们机关当中也有不少哇,什么栽美国大榛子,那胡志得罪的那些群体算什么哪,而您得罪的是什么群体呀其实也简单,只要让机关干部们去办,那一堆八卦事保证都能摆平。”姚仍良了这么多风水话,是本想好心套近乎,而这新调动来的沉香湾乡一把手老季听了,却觉这是招安他的话,很不满意!他向椅背一靠,眼皮下垂:

“哦,仍良啊”。

“哎?”

“我可不是在你们乡里提拔选上来的啊,我的根基不在你们这儿啊。我不介意谁啊。”

“哎嗨,那我还不知道吗,上边派来的吗,上边派来的。”

“不过我当然走群众路线了,那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搞一言堂是吧。”

……

被派出所放回来的几人,又重新返回了杏花村委会,老黑一把揪住胡志,这一回胡志真的害怕了:

“老黑老黑别闹,都一个村的有话好,你那老房子着火,明个我们村里出面给你重建新的就完了。”老黑手软了,二拧劲子又抓住了胡志的胸襟,胡志讪笑:

“哎嗨老二,你的对象问题包我身上了!”二拧劲子抓得更紧了:

“你还忽悠我们呢,你什么时候心里有过我们啊,你是让我们出卖群众利益换烤饼吃,石溪竹得对,我们的权力和勇气是村民给的,我可作不出不是饶事,老黑也重新揪住他的胸襟:

“今两件事你必办,笫一,白兵今那合同书我们已收缴了,相应把你的那一份合同书也交出来。第二,村委会专用章交出来我们暂送乡里保存。”

“那?”

“那什么,就是要暂停你们既定村委会,不忿吗”老黑捏住他的喉咙,见胡志翻白眼才松开:

“啊欠我我拿。”大家松了手,胡志从财会那边要来上午与白兵签的合同书,还有村委会财会专用章一并交给了二拧劲子……

他们不负众托,胜利走出村委会,三牤子要过合同书看了看,也不识几个字:“这玩扔留着就会生变、留着就是祸害”他将其撕得粉碎扬于地上。

篮律师事务所里。石溪竹在问一女律师:“没有经过民选,只有乡里任命的村干部的权力有效吗?”

“按农村法规村民自治,是有些欠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