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了大概十几秒才回身继续走着,那十几秒里他不曽貶眼,如同雕刻般让人胆寒,像被街后面那个溺死了许多人的迎仙桥下的水鬼拖走了魂。
湿冷的天里,我这件紫色外套很难保暖。那怕是桥下江里的水鬼也会冷的受不了。
那他怎么办?
我这人矫情起来就跟拍电视一样帮助路人动物。
第二次转头我有些担忧看着那人,说不定他几天没吃了。我手里握着的奶油泡芙还能感受到热意。
面如死灰。
这个四字词语我三年級就会用在作文上。
但这时我才第一次见到真的形容这个词的景象。
我很快转回头继续走着,哪怕脚趾已经感觉到两次踩在水洼带来的潮湿感。
眼睛慌张看着前面,我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这是害怕,我自己清楚。
是在害怕自己因为恐惧连准备表演的善心都不敢做,像被那个衣衫不齐蹲在工地下避雨的人哪怕一言不语都能拆穿自己虚伪吗?
我很快走到美宜家,买了包万宝路点上。
烟雾缭绕中我内心的愧疚失落没有丝毫减弱。
我拜访告别了伯伯,准备坐车的我走回来的那条小路。
他依旧蹲在那里,我手中的泡芙早已冷却。
这次哪怕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我急忙跑去,连把手中泡芙丢给那人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凌晨三点多,不知道为什么写下这个。
因为那时坐车后的一路上,我都后悔为什么不把这袋泡芙交给那个人。哪怕不说话只是微笑递给他也好,郁闷的没胃口的我在停车时把袋子从车窗丢了出去。
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害怕自己虚伪。
我是害怕我变成他。
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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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就是我去年三月份写的。
那个借宿的伯伯,就是汉伯。我当时回去考试,开始住在那。就是那时见着瞄伯他的女儿,后面没去那住了。
尾叔说叫我认真读书,但我那时跑去通宵上网。
你们会问汉伯当时不是跟我爸决裂了么?
怎么我又跑去他那。
我也不知道,大人就是这么奇怪。
像没发生过一样,两人后面还是那么和睦。
直到我家后面崩了,他说我们再不还钱他要自杀。
我很难讲这第一次有印象的流浪汉,为什么要注意,为什么在意的原因。
只是地方脏的可怕。
雨水滴下,没人看见。
融入地面变得污浊,却还在缓缓流动。
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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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
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