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台下那正抽泣的两人,坐在台上的何晏,感受着广场内这突然悲感起来的气氛。
看着台下那些面露伤感的太学士子们,何晏心中的强行压抑下来的怒火,已经是要快抑制不住了。
看着台下的这些士子们的注意力,完全被两人吸引之后,何驸马已经是有些咬牙切齿了。
有些恼火的转头看向了,那还在唱着的阮籍,何晏现在还是寄希望于,能用自己的不善的眼神,来让阮籍知难而退。
然而,何驸马对付其他人用这一招,可能还能管点用,毕竟,何驸马单单那个武帝养子的名头,就已经很能唬人了。
再加上武帝之婿、先帝皇叔、当今天子叔祖父这几个头衔,光听那一长串的头衔,就足以让人闻而生畏了。
但是,何驸马这种威胁,对于已经被自己感动到了的阮籍来说,可谓是不值一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阮籍还没拿正眼瞧过何驸马呢,毕竟,对于这位何驸马的所作所为,阮籍可谓是早有耳闻了。
在阮籍看来,这何晏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滑稽优伶罢了,至于阮籍为何会在此处?
只因为,阮籍恰好在今日,终于从自己友人,手中“借”到那本垂涎已经的《鲁诗》了。
对于那本《鲁诗》里的那些诗篇,阮籍可是有着许多疑问,正好,自己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
去和太学之中的那位《鲁诗》博士,当面叙叙旧,毕竟,那位蔡夫子,也是素来对自己家不错的。
听自己母亲讲述,那一位,也算是自己父亲,还在世的几个友人之一了。
而且那本《鲁诗》也是从他亲传弟子手中“借”过来的,当然说是“借”,倒不如说,是自己那位友人,强行塞给自己的。
所以,阮籍只是恰巧路过此地而已,虽然,阮籍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何晏三人,已经在太学之中开台论道了,只不过,阮籍可没有打算来听。
所以他只是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来广场上传来的琴声,这才被吸引而来。
如果,曹芳亦在此地,在看到阮籍和嵇康这种情况之后,一定会由衷的,在内心感叹一句“这两位,肯定是又犯文青病了啊!”
随着嵇康手中那张琴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吟,两人的表演终于落幕了。
寒风渐渐趋于平静,嵇康那头飞舞着的长发也渐渐洒落了下来,而周围的士子们,却好似还沉浸在那琴声之中一般。
随着那一声低沉的余音渐渐散开,抽泣着的嵇康,也发出了一声长叹,诺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
人群之中的一些太学士子们,甚至还在偷偷抽泣着,显然,这些人是经历过,或者说是见到过,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而这些太学士子们,对于现状也是力不从心的,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心情,回荡在这些人的心中。
受嵇康的影响,广场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颓废起来,以至于,让广场内大部分的士子们,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要知道,现在的太学和太学生,可不是前朝的那个,能够影响到朝政,甚至是,能够参与朝政的那个太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