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四章:只要稍迟一步(2 / 2)为初首页

他没有给对方再下手的机会,出手就将他弄倒在地,久久站不起来。

老财被言书一脚踢了出去,绅吟间正好看见了山壁下的为初,怒心头,爬起来噌噌噌地朝她跑过去。

“你是我老财家的人,就是死也要把你带回去”说罢手抓住她的两臂。

哪料身后一阵强劲的力量,犹如巨兽一般提着他身后的衣物用力一扯,他狼狈地倒了下来,迎面一阵凌厉的拳风——一记拳头狠狠朝他的正脸挥过来。

眼里迸射出煞气,孔林拳头已经到了老财脸一寸的距离,又戛然而止。

紧握的拳头关节青白,蓄力待发,他深知,这一拳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如果打下去,定会把他的牙齿打落。

可他败在了年龄面前,他败在了从小所受的敬老尊长面前!

纵使老财再怎么面目凶狠,拳头挥过来那一刹那呼吸依然滞住,直到坚硬的拳头就在咫尺之间停住时,他才惊觉自己身后冒出了冷汗。

孔林第一次觉得他的恻隐心到底有多该死,内心懊恼又自疚,拳头最终放下来,盯着他,目露血丝,一字一句“不要再碰她”而后狠狠把人扔到一边去。

山壁也无力支撑为初的躯体,她像一张缺了弦的风筝,软软地倒下.........

直到他箭步前,难掩慌张地抱住她下坠的身体。

眉宇里是紧张、是焦灼、是浓重爱惜!

她的脸颊靠在他胸膛,那是红肿的一边,发麻所以感知不到任何的体温,意识一点一点消失前,耳膜里传来的是他胸膛的心跳声——砰、砰、砰!

他就像寻回失而复得的臻品,低头看她,把她揽在怀里,动作那样万般小心!

昏迷前,她听到了来自耳畔的一道沙哑的声音,唤她的名字——缱绻而心疼!

警察来了,伴随这一路的警铃大作,村民坚持自己无罪,不愿乖乖就范,两方人马缠斗半天,终被制服,统统带回了辖区派出所。

除却那些被扣押下来的人,其余的,彼时都在宝湖医院,天早已大亮,烈焰似火般照耀下来,言书等人在医院走廊与江sir在谈话,病房里只有孔林与病床双眼紧闭的为初。

她的手背插着尖细的针管,透明的液体通过滴管缓慢而有规律地注入到她的血管。

她身那些斑驳的伤口浅的抹了药,深的缝了针,而他的目光游走在她的身,想摸摸她——无从下手!

最后只是拿过床头柜的水杯与棉签,沾水,一点一点地为她湿润唇部。

然后放下杯子,拿起冰袋,轻轻贴在她红肿青紫的脸颊。

晴空的太阳随着时间移动,慢慢穿过白色的玻璃窗,折射进洁白的病房,投注到她的床。

这阳光晒人,他搁下冰袋,起身去拉窗帘,重新折回来,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摸了摸额头——依然很烫。

他看了看时间,清楚记得已经到了可以再贴退烧贴的钟数,从护士带过来的盒子里拿出退烧贴,撕开了包装,轻轻拂开她额头的刘海,将退烧贴贴在她的额头。

他不停地做着什么,仿佛这样她就能好受一点,稍微好受一点!

言书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病房,站在门口,透过门的玻璃小窗,一言不发地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幕幕。

看着他又去了换洗间,拿了一条干净的湿毛巾重新坐在病床边。

言书甚至能从他为她擦拭手背的动作看出,他有多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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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掀开她宽大的病人服,孔林看到了她手臂那些斑驳错乱的痕迹,青的、紫的、浅白的,他的意识忽然就停在了这一刻,拿着毛巾的手在手臂方停驻,像一个木偶人。

他用肉眼区分,面大小不一的伤口来自于什么武器,棍子、藤蔓、细长的条状物,许是棍子打得重,到如今还留着一道道紫色的淤血未化开,浅白的伤口是细长的条状物,长出了新肉。

他有点不知所措那般,又掀起她另一只打着点滴的衣服袖管,面纵横交错的伤痕依然毫不留情地烙印在头。

他怔忪片刻,而后放下袖子,漆黑的双眼暗得看不见底处,脸也没过多的表情。

他不用再看了,因为他知道,在衣物遮盖的下面,她无一处完好——就像今日他见到她的那一刹!

脊背慢慢靠回椅子,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单薄的椅背——他靠着它,才得以支撑!

他沉默地看着失去意识的她,白得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血色,如果他面前有镜子,他会知道,自己的脸色并没有比她的更好,哪怕一点点!

无人知晓,他内心受着鞭笞之刑!

他把所有的情绪,尽数压在了内心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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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书年纪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更大一些,不知是经历使然,抑或其他的缘故,隔着一扇门,透过那个沉重的背影,他能看出,那种心疼与不堪的愧疚像潮水一般朝那个人涌来,几乎要将他覆灭!

彼时,顷笙两人从走廊那头过来“怎么不进●app下载地址xbzs●去?”

收回那些沉重的情绪,言书敲门进去。

三人走到病床前,看了看床的为初,眉宇间的情绪都是相同的——难过,心疼!

担心孔林受不住,言书拍拍他的肩膀“医生说她还要一个小时才会清醒,跟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你们去吧”他的声音既沙哑,又没什么起伏。

言书声音略沉“你从凌晨到现在也没吃东西”

“我不饿”

“为初的母亲那边.....”

他话未说完,孔林的眼帘动了动,声音这才有了一点波动,尽管很微小“等她醒来吧,我想,她不愿意阿姨见到她今日的模样”

点殿头,言书没再强迫他跟他们一起出去,和顷笙二人相继出了医院去找些吃食。

病房里再度剩下他与她两个人,空气里流淌着叫人喘不过气的沉重。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下移到身畔的素手,缓缓地抬起自己沉重的双手,将它轻轻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木为初”他哑声唤,看着那张沉睡不休的面容,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眷恋。

这个他无数次在无人的空间唤一次,心口便会痛一次的名字!

如今,他把她找回来了!

稍迟一步,只要稍迟一步.......

他不敢再细想!

抽出一只手,探身抚她苍白无色的脸庞,指腹温柔地摩挲着。